“余雄。”
雨翔听这三个阳刚之名,吓得自己名字不敢报。会议室门口已满是体育生,粗粗算,至少有四十个,雨翔叹市南三中真是财源广进。这些体育生半是假——瘦如铅丝是扔铅球,矮如板凳是跳高,肥如南瓜是长跑;还有脸比豆腐白说练三年室外体育,人小得像粒感冒通说是篮球队中锋,眼镜片厚得像南极冰层说是跳远——怕他到时连沙坑也找不到。雨翔挤在当中反倒更像个体育生。
此时有人赶到会议室,他刚想说话,大约又思之不妥,因为自己不便介绍:是你们副校长。只
瘦弱少男口称是铅球特招,雨翔谅他扔铅球扔得再远也超不他身高,心里罪恶感不禁越缩越小。
市南三中校园面积是郊县高中最大。钟书楼出来后须怀抱席子毯子步行大段路到寝室。林父林母开始随大流走,走半天领头体育生家长并不是赶去寝室,而是走到开来“奥迪”车旁,东西往后塞,调头直驱寝室。路人都骂上当,跟着车跑。寝室在校园角落里,三年前盖起来,所以还是八成新。男女寝室隔扇铁门,以示男女有别。
雨翔被暂时分在二号楼三层。每层楼面四间,每大间里分两小间。各享四个厕所,和雨翔暂住间是跳高组,个个手细脚长如蚊子,都忙着收拾床铺。屋子父母忙到最后发现寝室里没插座,带来电风扇没动力提供,替孩子叫苦不已。雨翔住在上铺,他爬上去适应下,觉得视野开阔,览众山小,只是翻身不便,上面动下面就地动山摇,真要睡时只好像个死人。
学校规定父母三点前离校。大限将到,林父塞给雨翔三百块钱作十五天生活费。父母走光后,寝室体育生顿时无话可谈,各自没事找事。
雨翔走出寝室楼,去熟悉校园。校内有道横贯东西大道,两旁也是绿树成荫,距寝室最近是试验楼,掩在片绿色里,试验楼旁个小潭和个大花园,景物与其他花园并无二致,但只因它在个高中校园里而显得极不寻常,这花园占许多面积,权当为早恋者提供活动场所。而据介绍上说,这花园还将向外扩张,可以见得早恋之多。“人不能光靠爱活下去。”不错,爱乃是抽象东西,要活就要吃,又有吃又有爱日子才会精彩。花园旁是个食堂,三个大字依稀可辨——“雨果堂”,下面三个字该是这个书法家签名,可惜这三个字互相缠绕如蛔虫打结,雨翔实在无法辨认。雨翔想这个名字起得好,把维克多·雨果别解为种食品,极有创意,照这个思路想下去,在雨果堂里买巴金卡斯米,再要份炒菲尔丁和奥斯汀,外加只白斩热罗姆斯基和烤高尔基,对,还要烤只司空曙,条努埃曼,已经十分丰富,消化不,吃几粒彭托庇丹。想着想着,自己被自己逗乐,对着军火库造型雨果堂开怀大笑。
突然雨翔身后有脚步声,雨翔急收住笑。只手搭在他肩上,雨翔侧头见那只手血管青凸可数,猜到是室友,顺势转身扳开那只手道:“你们去哪里?”
“开会。”
雨翔猛记起三点要开会,谢过三人提醒后问:“你们叫什名字?”
“胡军。”
“宋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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