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雄在口袋里掏半天，掏出
枚元钱
硬币，两只手指捏着在车主眼前晃圈，扔在他手里，对雨翔和宋世平说：“走。”雨翔脑海里竟有梁梓君影像掠过，呆滞几秒后跟余雄进
市南三中大门，宋世平夸：“好你个余雄，你没醉啊，
真是崇拜死你。你手不痛？”
余雄揉揉他左手，说：“废话，当然痛。”
宋世平说：“你刚才那几句话就杀那老秃驴威风，你不像是混饭吃。”
余雄微微笑，把自己扮得像神仙中人，说：“哼，当年……”
宋世平想听“当年”怎样，不料下面没有内容。雨翔告诉宋世平：
雨翔接话道：“这是你自愿多跑路。”
车主当市重点学生好骗，头仰向天说：“你们又没叫怎
走，这晚，你们哪里还拦得到车？亏得有，别说，爽气点，二十块摸出来。”
余雄道：“你——再说遍。”
车主道：“有什好讲，快交二十块啊，想赖掉？乘不起就别乘，自己跑回来。”
余雄掏掏耳朵说：“什？你——再说遍。”
找对方向。雨翔直催车主，说只剩十多分钟，车主道：“保管你够时间！”嘴边笑，边开边唱。
余雄开始端坐在中央，突然头往宋世平肩上靠，宋世平当余雄死，不住捏余雄皮，余雄嘴巴动几下，证明自己还活力犹存。宋世平拍几下雨翔轻声说：“你听他嘴巴动像在说什，听听！”
于是雨翔把耳朵贴在余雄嘴边，只听余雄动嘴不出声，宋世平再拍他几下，雨翔终于听出个大概，说：“他在说什‘小爷’还是‘小野’。”这时车子经过块砖头，猛跳下，余雄睁开眼说：“快到市南三中啦？”这个问题雨翔和宋世平无能回答。余雄又推开宋世平手说：“天太热，大家分开点。”
宋世平给余雄个神秘笑。问：“小野是谁？”
余雄听，嘴巴本想张大，再问宋世平怎知道，想还是不说好，嘴唇颤下，反问：“小野是谁？”
“你干什？”
余雄瞪车夫眼，左臂挥，拳横扫在载客铁皮厢上，“咣”声，四个凹印，然后把指关节弄得咔咔作响，笑声说：“你——再说遍。”
车主吓跳，想自己身体没有铁皮硬，今天倒霉，碰上个更黑，但又不愿马上放弃让自己脸丢光，像个人从十层楼掉下来，自知生还无望，最后要摆几个动作，使自己不至于死得太难看。车主语气马上像面条放在沸水里：“这，你干什要打坏车，价钱大家好商量。”
余雄向前步，字顿道：“你——再说遍！”
车主大恐，生怕车上会有八个凹印，把前句话也删掉，再加个称谓，道：“小兄弟，价钱大家好商量。”
宋世平以为听错，摆摆手说算。
三轮摩托停下来，车主下车道：“市南三中。”雨翔跳出车吃大惊，想明明出来时是向西走，而这辆三轮车停姿也是车头向西。
车主伸出两个指头晃晃，说：“二十块。”
宋世平怒目道：“这点路程……”
车主想既然生米已经不仅煮成熟饭，而且已煮成粥，砍几刀不成问题，理直气壮道：“你看跑这多路，油钱就花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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