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街这边酒楼莫愚来好几次,但是来吃饭倒是头次,两桌人坐得满满当当,都是些平时常见面街坊。
“小叔,想吃鱼。”纪尤青人小小,腿短胳膊短,他爸妈正在忙着招呼客人,他夹不到菜,只能向纪守拙求助。
纪守拙帮他夹鱼,还仔细剔鱼刺,想着纪尤青大病初愈,又给他夹些清淡菜。
“尤青啊,你小叔对你好。”
又有人接过话,“尤青,你有没有跟你爷爷学做饼啊?”
莫愚躺在床上,几次想要起身看眼纪守拙,最后都被他自己给克制住,他其实不太能完全消化纪守拙说喜欢男人。
喜欢男人……大概是离经叛道,是难以启齿。
但在他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反复响起,只是喜欢男人吗?喜欢男人好像也没什大不,没有纪守拙想象中那人神共愤。
甚至莫愚觉得这跟喜欢女人样普遍,他没忍住,还是偷偷起身,朝床下看眼。
床头灯已经关,他只看到漆黑片,但他知道,纪守拙就躺在那儿,躺在他伸手就能够着地方。
为不打扰纪传宗休息,两人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无论是走路还是洗漱,都可以地放缓动作,窸窸窣窣声音反倒在这种静谧环境下被放大好多倍,听得人心里发痒,要极力克制住,才能专心做自己事情。
莫愚洗完澡出来,纪守拙已经躺下。
房间里只开盏小夜灯,橘黄灯光将纪守拙笼罩,他蜷缩着身子,双手抱在胸前,微微躬起后背,条薄毯横在他腰间,安静模样确实像是已经熟睡,但莫愚依旧从他微微抽动手背,察觉到他是在装睡。
明明说好当做什都没有发生,明明纪守拙自己说,他俩跟以前样,可纪守拙先违背约定,还是不肯面对自己。
他俩连句像样晚安都不能说吗?
“尤青才多大啊?他爷爷哪儿舍得。”
纪守拙没说话,自己看爸爸做饼,也就差不多是尤青这个年纪,那会儿算不上学,只是喜欢看。
学手艺当然是越早越好,但是现在时代变,纪家就这个小孩,当然是当宝贝宠着。
“
第二天就是纪尤青出院日子,肺炎这些天,给他折腾得够呛,人都瘦圈,纪巧荷特意在南街那边酒楼订两桌,也算是给纪尤青去去晦气。
铺子不是特殊情况是不能随便关门,纪传宗年纪大,再好东西也吃不下多少,正好也过早上最忙时候,他打发这些年轻人去酒楼吃饭。
“你们去吃吧,留下来看铺子,等你们吃好,给打包点就行。”
纪巧荷还想让洪令留下来,被纪传宗给拒绝,“你俩是主人,请客就别让给客人等,赶紧去吧。”
最后邹叔留下来,陪着纪传宗起看店,几个年轻人则去酒楼。
借着小夜灯微弱灯光,莫愚轻手轻脚地爬上上铺,刚爬到半,从下床传来阵闷闷声音。
“晚安。”
莫愚愣,主动跟他道晚安,他心里那点不甘和难受瞬间化为乌有,纪守拙没骗过自己,他确实是努力做得跟以前样。
莫愚回应纪守拙语气都变得轻快些,“晚安,拙哥。”
听到莫愚声音,纪守拙暗暗松口气,慢慢来吧,总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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