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松还是有点度量人,他苦笑几声,停主持并走到方
话说半,洪松突然将桃花插在白梅姑娘鬓上,又对众人笑道:“现在便以桃花为题,诗词不限,诸君各展所长罢!”
白梅姑娘仿佛不堪承受洪公子调戏,羞得侧过头去,以袖遮面,不敢与众人对面。
聪明人当即意识到,这个题目难作。桃花在诗词里是冶艳轻薄象征,但这朵桃花却插在眼前美人鬓上,便不能那样写。
众人绞尽脑汁运筹,堂中气氛忽静谧起来。忽然角落里传来几声清朗诵读声,打断这种静谧。
“温情腻质可怜生,浥浥轻韶入粉匀。新暖透肌红沁玉,晚风吹酒淡生春……”这不是方才那个充当不速之客少年人又是谁?
整首词念完,用范丹、王猛这些古代名士收尾,方应物仿佛担心屋中别人听不出来是什调子,又好意提醒说,“词牌为凤凰台上忆吹箫也。”
但此时满堂十七人,没有个回应,很是安静片刻,还是因为反差太大缘故。此时别人再看方应物,仿佛突然发现他原来相貌气度脱群,并不似误闯桃花源山野村夫。
洪松苦笑地摇摇头,这首词未尝不含反嘲自己以衣冠取人意思。他心里仍百思不得其解,这少年人是从哪块石头里蹦出来?露面便夺尽自己风头。
不管此人这首词是现填也好,早有准备也好,既然能拿出来,那就不好赶人。毕竟今晚这场是诗会,哪有把有才之人往外轰走道理,传出去只道自己心胸狭窄。
想到这里,洪松转过身去,不再看方应物,重重地咳嗽声,“时间不早,请白梅姑娘出来罢!”
方应物旁若无人,继续诵道:“窥墙有态如含笑,对面无言故恼人。莫作寻常轻薄看,杨家姊妹是前身。”
很好首七律,似是写花又似写人,花中有人人中有花,又很切题,放在当下氛围再好不过。
众人齐齐无语,堂中却出现冷场。若是熟人,大家可以调笑几声,喝彩几声,吹捧几声,但这个人谁认识?关键是,没有个人有把握写出比这更好诗词,差距太大。
所谓诗会,要各有千秋互相点评才热闹,旦出现力压群雄人或者作品,那就要冷场,对聚会本身不见得是好事情。比如眼下这个情况……
作为本诗社社长,洪松感到很没面子,他纠集十七同道在这里聚会,就是为要互相吹捧抬举,创出本诗社名气,会后还要刊刻雅集发行。可如今简直是飞来横祸,突然冒出这个人把他计划都打乱。
众人便转移注意力,不再关注方应物,纷纷侧过头去。那厢珠帘晃动,方应物也好奇地把目光投向彼处,从堂后闪出个如风拂柳娇滴滴美人。
只见得她年约双十,修鬓云鬟,脂粉薄施,淡雅宜人,若非身处平康里,简直要把她认成是深宅里闺阁弱质。
又见她低眉浅笑,含羞带怯,微微红着脸福福,娇声软语道:“诸位公子万安。”
方应物求知欲得到满足,原来士子们都喜欢此类大家闺秀调调,这算是古代版角色扮演?
主事人洪松变戏法似从袖子中抽出枝桃花,“白乐天诗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昨日游山,摘得桃花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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