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知县早想如此,但又怕别人说他不肯用心施政,所以才直拖拉到现在。方应物话听在汪知县耳朵里,感到十分顺耳贴心,正好也可以把该
虽然方应物辩解可信度极低,但汪知县捏着鼻子认,只要有个交代就好。至于是不是真请做客,那又有谁关心?
当即汪县尊对方应物训斥道:“做客也好,绑架也好,下不为例!”
方应物当然不会与知县顶嘴,低头道:“谨遵县尊之命,在下绝不再犯,那二人立即放回。”
眼看方应物这边貌似已经轻轻松松摆平,而且对自己态度还是很恭敬,汪知县十分满意,便转向胡增文,“你们胡家究竟作何想?”
胡舅父看低眉顺眼方应物眼,自信道:“胡家没有其他想法,唯县衙之命是从!”
方应物与他便宜舅父胡增文进县衙乃是前后脚功夫,到仪门,起被门子带着去二堂花厅。
汪知县便在这里接见两人,其实当汪知县见到他们起来到,心里还是高兴片刻。
他以为这两人联袂而至,是已经在私底下先和解过,然后到他这里走个过场。若是如此就不必让他头疼,堪称皆大欢喜。
但现实总是比想象残酷,稍稍寒暄几句,汪知县就发现,原来这两人是分别前来,只不过偶然在县衙门口撞到起而已,根本就没有和解势头。
失望归失望,作为守土有责地方官,汪知县不得不耐起性子调解。或者说他本可以置身事外,任由两家你死活也不干他事,但方应物绑县衙吏员,他这知县想躲事都不行。
县衙只有个正堂,县衙之命当然就是汪县尊之命,汪县尊选择还是那两种——
要维持户房对田地等次修改,委屈花溪这边;要推翻户房对田地等次修改,恢复到原样,那就让胡家面上无光。
所以胡舅父这话等于是又把皮球踢给汪知县,仿佛切都返回原点。
这个决定若是如此好做出,那汪知县就不会犹豫至今、左右为难。他本想让双方自行协调,孰料又被不想轻易妥协胡家把难题踢回来。
花厅里各怀心事,沉默片刻,方应物突然开口道:“汪县尊来淳安县不足两年,想必对县中田地不很熟悉,评定田地等次未免强人所难。古人云,术业有专攻,这种事情就该交户房做主,县尊只需遵照户房勘查结果施政即可!”
只得边暗骂胡家无事生非,边暗中抱怨方应物唯恐天下不乱,开口道:“你们胡家与方家本是姻亲,何至于闹到如此地步,这岂不是叫全县父老看笑话!”
方应物和胡增文两个人都没有在汪知县面前坐着说话资格,故而都站在这里。此时胡增文上前步道:“家父说,事情闹到如此地步,都是方应物过错。若非他擅自绑架户房吏员,何至于此?
况且县衙吏员都是做事人,若都如方应物这般动辄打骂绑走,以后谁还敢做事?”
方应物很软弱无力地反驳道:“在下只是请县衙丁、邵二先生去做客上花溪村,为村民讲解下田地分等次事情,以免村民懵懂不知。”
这辩解确实很软弱无力,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别人听到也会觉得,这是骗鬼罢?世间有先将人殴打顿,然后强行带走“请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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