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再睁开眼,发现窗外天光大亮,这应该是第二天罢……莫非他从午后直睡到次日?
他坐起身子,却注意到兰姐儿趴在床头上睡得正香,不过正要下床时,惊起她。
“你醒?”王兰看到方应物,忍不住又掉眼泪,泪珠子怎堵也堵不住。
方应物很莫名其妙,“回来,又是平安无事,你哭个什?”
随即恍然大悟,“难道是为夫昨日回家后冷遇你缘故?你们女人家就是心事多。实在是昨日太困乏,所以没有精力和你亲热,你多心,今天可以补上,洗干净等着罢!”
见,此时夫君变得面色疲倦、神情沉滞,不复之前那种清新秀逸、神采飞扬风貌。兰姐儿为此感到阵心疼,忍不住道:“夫君色难,有事?”
色难,有事……方应物听到小妾关心问话,没有回应,却第时间条件反射般地想道,“色难有事”语出《论语·为政》,是个大题目。
见方应物不知为何,着魔怔般动不动,与此同时还保持着迈步姿势,兰姐儿心慌意乱,紧紧抓住方应物袖子,颤声问道:“夫君你怎?”
此时方应物想到题目两个字,却仿佛声号令,在脑子里自动冒出无数词句,句句拼命往外冲刺。
他感到不吐不快,不然憋得难受,便摇头晃脑地高声朗诵道:“破题句,知色之所以难,则无容以有事见矣!承题句,盖色莫难于无可事也,第曰有事而已,则事亲之所有事者岂少耶?
王兰破涕为笑,这才是个正常夫君,昨天那个疯魔样儿太吓人。
方应物火气升腾,便不客气地开始动手动脚,麻利地把女人衣裙剥上面半,白皙饱满春光时尽露。
突然听到大门外有人扯着嗓子大叫:“听说贤婿回来?老夫这里大事不妙,贤婿要救命!”
这声音是社学王塾师,方应物苦笑着对兰姐儿道:“你爹来得真是巧,没有麻烦不登门呐。”
王兰拉起上衣掩住高耸胸口,边穿衣边解释道:“奴家知道些,好像是学政老爷要罢掉批官办社学塾师,奴家父亲名在其中。因为花溪社学十几年来就出个秀才,所以被认定不称职。”
起讲,子夏正求之于事者,故夫子告之曰:人知以事事亲之难,不知以无事事亲之难;人知以无事事亲之难,不知以在之本无可事,而并不分有事无事以事亲之难……”
几百字文章朗诵完毕,方应物这才长长地出口气,似乎如释重负,完成件沉重任务似。
方童生走二十里路本就困乏,不想进家门没有休息,又下意识习惯性地先作场脑力游戏,顿时有些支持不住。
他摇摇晃晃走到里屋,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头栽倒在大床上昏昏睡去。
王兰尾随着进来,坐在床头看着夫君沉睡面容,同时不停地抹眼泪。说什读书进学,说什拜在宰相门下,好好个夫君,硬是变成疯魔。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