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项公子鼓动方应物道:“后天就是今年县学春季雅集,你诗词可是强项,所以在集会上你可要为们东社争争脸面,定要力压西社!”
“好像还没有加入什文社罢?”方应物道。
项公子轻描淡写道:“昨天你受
学校教官在县里面子不小,身份超然,但从实惠角度而言,是个非常清水职务。所以求他办事,礼不可少。
方应物悄悄地放块三分重碎银子在殷教谕书案上,然后又退到洪松身后。
洪公子解释道:“此乃三月上巳节节礼,也是方朋友些心意,还请先生笑纳。”
上巳节是三月份个很受欢迎节日,但要当成送节礼借口托词,那挺扯淡,只有端午、重阳、元旦才有这个资格。不过也没法子,三月份再也没有别大节日。
殷教谕信手拂过桌面,冒充节礼碎银子落到手心里,暗暗掂掂重量。
方应物从项公子这里不但借到钱,还借到人。项成贤打发个下人,将钱送到上花溪村,用作打赏,于是不必方应物自己辛辛苦苦跑趟。
次日早晨,方应物和两位友人照常去县学。当方应物再次踏进明伦堂,左右扫几遍堂中,然后对身边同窗奇道:“徐前辈在哪里?昨日玩笑有些过火,在下要去致歉。”
那人年岁也不大,面对方应物似乎有点紧张,答道:“听说徐家连夜将徐前辈绑回去,并对先生说,此孽子狂妄不法,要动家法打他四十杖,并禁足读书半年。”
方应物笑笑,徐家倒是不傻,反应相当快。这既是种处罚也是种保护,不然谁能救得徐淮?
方同学昨天在县学首秀很有点恐怖分子意思,露面就彻底干掉个学霸。这就已经在身上打“不好惹”标签,别人心理阴影尚未消散前,自然不会来招惹他。
令人难以察觉地动动眉毛,殷教谕随口吟道:“竹笋出墙,节须高节。”
节须高节,这莫非是嫌弃这份三分银子“节礼”太少?方应物心里琢磨出意味,但他实在手头紧,拿不出更多银子送。
这可怎办?总不能动辄就找人借钱罢。他想片刻,忽然心头动,上前对答道:“梅花逊雪,三分只有三分。”
殷教谕本质上还是个文人,听到方应物对句子对得巧妙,仰头大笑几声,“妙,妙,准!期望你在外游学,将来亦有令尊之际遇!”
顺利开游学文凭,方应物与洪松出来,在外面遇到等得不耐烦项公子。
今天殷教谕为县学生员授课,讲是大学之道,水平如何方应物判断不出,凭着新鲜感倒也不觉得枯燥。
授课时间直持续到中午,其后县学生员便散。因为方应物要找教谕办游学文凭,所以在县学老人洪松带领下,去后面教官公房。
至于项公子,则独自去前院等候。因为他在教官心目中形象远不如洪公子,只怕比徐学霸也好不多少,求教官办事时还不如不出现。
方应物尾随在洪松后面,向殷教谕行过礼,便有洪松开口,将方应物打算追随父亲尽孝心思说遍,恳请教谕开出游学文凭。
没有学校同意和开出凭证,生员出外游学不回来参加各种考试,只怕没过多久就要被免去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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