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不卑不亢地答道：“愿闻其详。”
“你傲然不跪，这
理解，士人风骨嘛，就忍
；你自承来历，又不隐瞒与商相公
关系，这也理解，师门传承嘛，还是忍；
但你为何变本加厉，又编造出那等下流笑话？莫非
忍再忍，反而是错？你为什
要如此对待？”
方应物正要说什，汪直却继续抢先说：“其实知道，你要做那不畏权贵
无诗词文学添彩，看汪直也不太像读书，自然也就没有不长眼起这个头；二无美姬助兴，当着太监玩女人，这不是找别扭？
年少易困倦汪直酒意上头，他打个哈欠，细声细气地出言道：“请方公子留步，其余人散罢。”
果然要算后账！其他人或多或少向方应物投几瞥“保重”或者“自求多福”眼神，慢慢退出水榭。
当即又有群仆役蜂拥而入，风卷残云般以最快速度将水榭里残羹剩饭撤下，又换几套干净舒适桌椅矮榻。然后关闭朝着陆地方向门窗，隔绝外面人好奇目光。
方应物脑子也急速地转动起来，在这间隙对汪直性格进行全面剖析。
虽然只有短短瞬间，但方应物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难道真出现传说中蝴蝶效应？
冷静地想，诏书是急递铺站站传下来，应该不会有冒着灭族危险传假诏书。这种行为太公开，有点脑子也不会那做。
汪直对诏书坦然自认，也能说明他是正牌汪直，而不是假冒货？若是如此，那历史在这个节点走上小小岔路！假汪直不知道跑到哪里，真汪直却来！
其实这不是什大事件，应该也不影响各种大势。但问题在于，这个不经意小岔路对他个人而言是很要命，导致他对汪直真假出现严重误判，错把李逵当李鬼。
方应物忍不住长叹口气，这是过于迷信记忆后果啊。下次要注意，不过还不知道有没有下次……
其实汪公公不像另外几个著名权阉那般凶残，也不贪财，更多是少年意气、飞扬跋扈、做事冲动较真，偶尔还能故作大度把，做出优容大臣举动给别人看。
还是小心应对，寻找机会罢……
由于刚喝不少酒原因，汪直脸颊现出鲜艳酡红色，倒是越发显得很奇异俊美。
他慢慢低头饮口茶水，又嫌弃帽子勒得头上难受，便把将三山帽扯下来，丢在旁，这才感到松快几分。
此后汪直开口对方应物道：“你不必担心，还不至于和你个小小秀才计较什，但是有些问题始终迷惑不解，想与你探讨番。”
坐在汪直旁边邓同知又流遍冷汗，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险些被方应物拖下水！
刚才他差点就去询问汪直诏书、关防等事项，幸亏又犹豫下，不然那岂不明摆着就是不相信汪公公？
此子不靠谱！邓同知将方应物在心里打入冷宫，断绝结交念头，他可不想再被坑第二次。
至于其他人，从头到尾没有怀疑过汪直真假，自然在这个时候没有什特别心理活动。
这时候接风宴会已经进入尾声，其实若没有方应物那不知死活“笑话”，这次宴会对大多数*员而言是很乏味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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