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京城九门之内格局,中央是皇城和官署,四个方向大抵上是东富、西贵、南匠、北酸。
各省会馆多聚集于城内东南区,距离崇文门倒是不远。方应物打听着路,在明时坊找到浙江会馆。
这会馆住宿价格,只怕要比普通旅舍贵上数倍,进京住会馆般都是非
找到兰姐儿和王英、方应石,又向府衙借船只,叫王英和兰姐儿兄妹去苏州府投奔王恕。而方应物准备和方应石轻装上路赶往京师。
在小妾涟涟泪水中,方应物叹口气,咬牙上船向北而去。既然出来闯世界,就难免有离别时候,此刻确实也不是儿女情长时候。
路上,出加倍船钱,当真是餐风宿露昼夜兼程赶路,如果带女眷,多有不便之处,是绝对吃不这般苦头。
过长江、渡黄淮、穿山东,长途跋涉半个多月功夫,方应物便抵达运河尽头通州张家湾,至此京城已然在望。
这时候,已经是五月下旬。方应物弃船登岸,换驴车继续前往京城。
如果这时候方应物能见到父亲,定会苦笑着句“你老人家光环影响力太猛,小不能不服”。
即便与父亲远隔千里,无论在淳安还是苏州,以及当前所在常州,他方应物都随时会受其影响,制造出件又件突发悲喜剧。没办法,父业子当承,天经地义。
这次父亲貌似有点玩脱,居然蹲诏狱,不过方应物对他生命危险暂时不是很担心。
成化天子不太喜欢杀人,印象里诏狱没死过大臣,凡触怒天子下场般最后都是贬谪远方。但无论如何,蹲大狱不是长久之计,要想法子救人才是。
在汪芷这边被弃之如敝屣,感到被调戏方应物愤恨归愤恨,发誓归发誓,但也没空去多想什。当前最紧要事情是如何救出父亲,其他事情都可以放到边去。
驴车晃来晃去,晃得随从方应石难受,便没话找话问道:“秋哥儿,这次营救学士老爷,可有定计?”
方应物摸摸怀中几封信,长叹道:“走步看步,想必天无绝人之路。”
他贴身携带几封书信,正是商相公委托他送几封信,其中颇有些分量很重大人物。这次很大程度上也就指望这些人情。
此时京师尚未修筑南城,崇文门之外就是南郊,方应物便从东南方向崇文门进城。
他担忧父亲遭遇,堪称是心事满怀。也就没心思优哉游哉对城门和城墙进行实地考据,更没心思看崇文门内外繁华商业街景。
又想想人脉,方应物心里第个冒出居然是江南巡抚王恕老大人,但随即便将这个念头扔到边去。
求谁也不能求王巡抚,他可是天子心里最烦人之。让王老大人去为此事上疏,只怕效果是彻底负作用,反而要成催命符。所以为父亲安危,决不可用王老大人。
想来想去,方应物决定还是自己迅速前往京师。虽然目前没有什头绪,但在南方想什也是白瞎,去京师说不定还有线希望。
方应物还有个念头,定要追随父亲坚决不离开,仔细盯着他举动。否则让父亲独自在外面闯荡,说不定又要给自己什意想不到“惊喜”。
下决心,事不宜迟,方应物便开始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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