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需要时间来沉淀,除非遇到天时地利人和,像苏州府那样直接灭掉祝枝山三人组,否则哪有这容易夜爆红!
更何况诗词只是陶冶情操小道,与政坛风云半文钱关系也没有。就算他把纳兰性德王士祯黄景仁龚自珍赵翼袁枚等等大作全都抄出来,最多也就变成个才子,那又能撼动什改变什?
方应物在屋中想个时辰,也没有什好主意,又嫌屋中憋闷,便到院中来回踱步。
不经意间,他抬头
“管镇抚司诏狱吴佥事虽然是武官,但却喜欢舞文弄墨,对文人士子甚为优容,所以他对下诏狱大臣向来宽厚。
此外管锦衣卫事指挥使袁大人也是谦厚人物,不像前两任那般凶,bao。所以有这两位在,令尊没有大吃苦头,只是囚禁牢笼不得自由而已。”
听到父亲不会太受苦,方应物便放心,又仔细询问诏狱状况。娄天化虽然对方应物关注点很奇怪,但还是有问必答。
送走娄天化,方应物陷入沉思。在父亲这件事情上,朝廷貌似是潭死水,偶有微澜而已,但这是众人不关注?
肯定不是,这样事情怎可能不被关注?连远离庙堂会馆黄掌柜都知道此事,并称赞声“忠义”。
方应物对着娄天化注目良久,这厮到底是真为人言而有信,还是特意跑过来蹭饭吃?
话说方应物从淳安县出来时,卖三亩地,又提前收租子,凑起三十多两银子。到苏州府,王老大人赞助些,在常州府,又找邓同知借点。
如此经过路花销,现如今手头约摸还剩四十两,这就是他在京城全部活动经费。办大事不够,使小钱有余。
还好会馆这边感念父亲忠义,允许他赊账,所以管娄天化几顿饭还是能管得起。
方应物便吩咐方应石跑腿去,叫些便宜酒菜送到房间里来,而他与娄天化坐下细谈。
总而言之,自己定要破局!如今别人都不可靠,个个都装聋作哑,所以也只有靠自己!
不过经过今天白天遭遇,方应物又产生深深无力感。在京城大人物眼里,自己太人微言轻,甚至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连参与机会都没有,那拿什去破局?那又应当如何争取到参与权利?
苦就苦在,如今无人情,二无钱财,可谓是穷二白,凭什去参与?
难道用老办法,先拿诗词去刷名气,有名气再进行下步?
而娄天化眼见晚饭有望,便五十将打听来消息说出,先说朝中动向:“如今朝中诸位老爷们对令尊事情大体上是很沉寂,尤其是部院大员们,个个默不出声。
科道言官倒是有发声,不过零零散散奏疏如泥牛入海,毫无回响。但总体上还是士气不振,据说是西厂汪太监这半年多来摧折士气缘故,至今还未恢复。”
方应物点点头,娄天化所言不虚,看来也是用心打听,说这些与他印象中成化后期政局生态颇为相符。那就是:高层集体混日子,而科道和中低层却时有敢言发声者,勉力维持股正气不散。
娄天化又道:“至于令尊在诏狱中,暂时还算安稳。”
这也是方应物比较关心事情,连忙问道:“此话怎讲?诏狱之中,如何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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