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都要小心应对,这回方应物自然不会当着面顶撞。“晚生救父心切,又担忧父亲处境安危,故有此急躁之语。”
刘吉摇头道:“老夫问不是这些。吾辈说起来,
闲话不提,次日方应物上午便到西城刘阁老宅邸附近,然后找间茶铺乘凉。直过正午,看看时间差不多,方应物又起身前往刘府。
这样做好处是,避免在正午阳光下长时间赶路,导致精神萎靡或者形象不佳。
到刘吉宅邸,因为阁老事前吩咐过门官,所以方应物很顺利就被带着向后院书房走去。
刘棉花刘阁老今年不过五十出头,以岁数而言,算是很年轻大学士。他当年在科场也不是善茬,二十三四岁就中进士,然后选中庶吉士,从翰林院路升到入阁。
方应物见到刘吉,暗中打量过,见他眉目很细,眼珠不大但却很有神采,脸型很尖,胡须较为稀疏。
在这种状态下刘棉花还是稳稳地当将近六年首辅。最后告老还乡,得善终,死后追赠太师。
虽然名声不怎样,但单纯从做官技术而言,这是绝顶高手。方应物身为先知般穿越者,想起刘棉花技术也只能自叹不如。
从历史遐想里脱离出来,单看这两份名帖,如果说刘棉花召见,方应物还可以理解。怎说都是读书人脉,虽然身份差得很远,但却同属士人阶层。
但锦衣卫指挥同知万通万大人召见,则让方应物莫名其妙,完全摸不到头脑。
万通是皇亲国戚,比皇后家势力还大国舅,职位上又是挂靠武官,秉性气质上与自己几乎没有交集,完全是两个世界人。平白无故召见他,是为什?
作为与商相公、王恕打过交道,并在汪厂督手底下走过遭人,方应物也算有所历练。
这次他见到阁老大学士,倒也不慌乱紧张。不疾不徐地行过礼,寒暄问候几句,便闭口不言,静待主人发话。
刘吉自然也是在观察,不由得暗中点头,此子举止自有大家风范气度,不是普通少年人可比。
刘阁老开口便是责问,“听说你事情,虽则孝心可嘉,足以感天动地。但你这诗句中,多有诋毁之语。比如不见同声称义士这句,莫不是讽刺朝廷诸公;又如谁知今将相、还是姓秦人这句,与谩骂有何不同?”
方应物暗叹道,和这些大人物正式会面谈话时,总是很累人。他们先开口从不单刀直入正题,总是要另起话头绕上几圈,美其名曰考验后进。
当然,最让方应物郁闷还是,还有点名声人以及潜力无穷正派小生们按兵不动,却先招来两个不怎正面人物。
细想也不奇怪,*猾小人在捕风捉影、投机取巧方面确实要比大多数正人君子灵敏得多。
换句话说,面对同个人时,正人君子考虑很多,比如此人是不是同道,值不值得往来。但*猾小人则完全不用顾虑,只要有利,就可以下手拉拢。
事已至此,方应物也只能面对现实,见还是要见,不去拜见就是平白得罪人。这两个人都是明天召见他,不过刘阁老约午后,万指挥约晚上。
打定主意,方应物也就不装病,又去通政司和锦衣卫衙署大门外转圈,傍晚回来休息,为明天两个会面养精蓄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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