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吉看到方应物喜出望外
神色，便晓得方应物应该明白怀恩是何等人。他忍不住好奇问道：“老夫发现，你对朝廷中人都很熟悉？你从哪里得知？”
“略有所知，略有所知。”方应物擦擦汗想
想，又解释道：“在乡间读书时，与商相公有些往来，所以对朝廷中人也有所解。”
刘吉担心方应物期望值过高，又说：“不过只能说，目前可能要开始启动，但具体进程还要
步步来。”
方应物连忙道：“晚生明白！目前老大人只是试探下天子意向，就算怀恩公公肯帮忙说好话，也只是可以开始操作，这还不能算办理。
至于后面，要公文呈递、上传下达，从锦衣卫到内阁、司礼监、六科、再依次下发，总是需要按部就班来，切顺利至少也得几天功夫，急不得。”
在成化十四年，说起大内第太监，不是气焰嚣张御马监掌印太监、西厂提督汪某人，不是贪财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提督尚铭，不是以逢迎和进献得宠御马监太监梁芳，也不是天子身边大秘书、司礼监秉笔太监覃昌。
这个第太监，其实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无论从资历、威望、还是职位上，怀恩都是太监里第把金交椅。
插句闲话，在大明内宫太监势力传统模式里，司礼监掌印太监是大当家，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东厂是二当家，其余秉笔太监和御马监掌印之类排名要看个人影响力。
不过有传统就有特殊，成化朝就是比较特殊时期，特殊在内宫有万贵妃、汪太监这样奇葩，东厂提督尚铭是完全被压制，几乎相当于西厂下属。
但怀恩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地位是不特殊，还是太监里老大，只不过确实不如汪芷、梁芳受宠。
刘吉更好奇，“老夫发现，你对朝廷官府理事流程，好像也很熟悉？”
“略有所知，略有所知。”方应物擦擦汗，又解释道：“在乡间读书时，与商相公有些往来，所以对办事流程有所解。”
刘吉继续好奇道：“以商前辈稳重性格，不督促你读书，却无聊告诉你这些闲杂事项作甚？是不是连怎
当首辅都要教给你？”
这个刘棉花怎心思像女人样细！方应物绞尽脑汁地答道：“这个，他老人家致仕回乡后，性情开朗许多，时常与
等晚辈闲谈毕生见闻。”
“原来
怀恩公公性格以忠耿正直著称，后世有人评价为，这是比男人还男人太监。在成化年间，算是朝廷里正气脊梁般人物。
所以方应物听到，是天子派怀恩到内阁找刘吉询问，当即就意识到，这是曙光出现。
以怀恩性格，如果有机会营救因为进谏而下狱大臣，他肯定会去做。在史书也记载过，怀恩因为极力进谏天子宽恕某大臣，结果被天子龙爪拿砚台砸过脑袋。
不过从这件小事也可以看出当今天子那不见大臣恶劣毛病，有事情都是靠太监代替天子传话，当今担任这种角色两个人就是怀恩和覃昌。
据说大明朝天子深居内宫不见外臣统治模式，就是这位成化皇帝创始。这种模式下，外廷大臣若遇到正直太监那还算省心，若遇到邪门太监，那就等着被坑罢。幸好怀恩公公比较正派，所以这次也是方家运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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