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被领到刘大学士书房,见过礼后,刘吉主动开口道:“你是来询问令尊事情罢?司礼监已经批红下发,命审问此事。如今诏旨到六科里刑科,等刑科核过,就发到锦衣卫。”
方应物问道:“发到锦衣卫后,还要复奏,并呈上详申给老大人你罢?”
刘吉点头道:“是,这都是固定流程。”
方应物唉声叹气,这官僚机器运转真是令人着急,文牍主义充满整个流
不过他暗暗地叹口气,在京城处处受压制,他这小小秀才在其间小心翼翼地辗转腾挪不容易,连拒绝别人送女人都要挖空心思。
能开心得起来就怪,人生总有这般无奈时候。不过今天确实感觉很充实,找到穿越者游刃有余感觉,还因为有希望真正自主地去做成件事情,而不是天天扯皮跑腿看人眼色。
这是不是也说明,自己目前就是这个层次人,所以才会显得游刃有余。
方应物看看天色,才是午后时分,便往刘吉大学士府邸而去。根据他与刘棉花打交道经验,刘大学士早晨必定认认真真去上早朝,完成在天子面前过场。然后大概要去内阁视事,最后到午时便回家来——内阁下班时间其实是傍晚申时,午后回家放在哪任皇帝统治时期都是很不可思议。
大学士都如此带头懈怠,可见成化年间政风懒惰程度,刘棉花被诟病和屡遭弹劾围攻,真不是没有原因。
开业结束后,书坊东家姚谦又在附近酒楼办宴席,请宾客吃喝之后尽欢而散。他本来还想挽留方应物,继续讨论下八股文选集运作细节问题,但方应物婉拒。
“眼下议论详细情况为之过早,在下要确认是否能拿出试卷,然后才可进行下步。不然与其说得热火朝天,也都是嘴惠而实不至也。”
离开忠义书坊,随从方应石对方应物道:“秋哥儿,你今日看起来又是很开怀。”
“什叫又?”方应物反问道。
方应石大大咧咧道:“上回从教坊司胡同那里出来,你看起来就很开怀,但只过天便又显得消沉。”
所以说在这午后时光,如果刘大学士没有出门,应当正在家里避暑和偷懒。
方应物到附近,出于谨慎没有直接上门。他如今不便大张旗鼓,而且他和刘棉花接触应当要保密,否则容易被认为是同党,以后吹捧效果就差远。
看看左右没有人注意,方应物在路边找个写字先生,借纸笔写拜帖封,让方应石拿着去刘府投进去。
又不知过多久,方应石跑过来:“那边管事回话,让你进去。”
方应物尽量将头低垂,默默擦着墙根走路,不显山不露水地来到刘府大门外。
“那天事,你还好意思说?”提起这个,方应物就很无奈,“是你毁个做坏人机会,让不能心安理得陷害忠良,你却成勇救主人义仆。”
方应石嘿嘿笑起来,还有点小小得意,就差在脸上写“这是个打五名锦衣卫男人”。
方应物试探道:“听说有人向你开个月五两高价,请你去当护院?”
“秋哥儿但请放心,绝对不会抛弃你不管!”方应石拍拍胸脯道。
这是谁抛弃谁啊……方应物只能感动地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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