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必然就是父亲大人
，方应物逆着阳光，
时看不清他
样子。
等方清之走到门槛外，与门槛内方应物正对面，两人齐齐愣愣。方清之为儿子出现而惊讶，方应物惊讶则是因为……
父亲大人眼睛很特别，像是湖水般深沉深邃，又荡漾出几丝淡淡哀愁。
再看他松松垮垮发髻，沾着几根枯黄草茎，还有几缕乱发飘荡在额头上，但依旧不能破坏这份忧郁风情；
他身上是敝旧青色官袍，裂开几个洞口，但丝毫无损他超然挺拔气质。至于脸上几抹黄土黑泥，只能是白皙玉面点缀。
这个老者身份，显而易见呼之欲出，当然就是锦衣卫指挥使、掌锦衣卫事袁彬袁大人，这可是国之功臣。
看他位置，方应物猜测最后还是有所妥协，本次审问没有全然抛开锦衣卫，让袁大人充当陪审。
方应物上前见礼，对主审刘大学士拜见道：“今日为家父之事，耽误阁老休息，叫学生于心不安。”
刘吉公事公办地点点头道：“所为国事，无妨。”等他答话完，才发现方应物这话不对劲，他答得也不对劲。
什
叫“耽误休息”？现在只不过是下午未时，对于个理论上是全天工作大臣，下午是应该休息时间吗？
方应物在紧张不安中度过个中午，然后十分忐忑地出会馆，朝皇城南锦衣卫衙署而去。
这条路是很熟悉，这个大门也是很熟悉，在京城有很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这条路上，但今天到来与前几次意义不同。前几次是种过程，这次可能就是结果。
锦衣卫衙署大门处站班官校看到方应物，便领他进去。天下官署大同小异，穿过二门便来到正堂前。
与别处不同是，锦衣卫正堂前空地很大，足以容纳上千人站立，想必也是因为有特殊需要缘故。
方应物拾级而上，此时堂上两个位置都是空，尚无人去坐。中间那个必是主审位置，旁边那个就是陪审位置。
方应物突然自惭形秽起来，他时常为自己相貌气质而沾沾自喜，但与父亲比起来，顿时月明星稀。
他也明白个始
刘吉暗道，此子平常说话不会这不谨慎，估计是这次他要见到父亲，所以心情激动，神思不属。
方应物又对袁彬简单拱拱手，文武有别，礼节上要差得远，此后他便静立旁去，等待着审问开始。
刘大学士咳嗽声，喝道：“提人！”
方应物扭头向门外望去，对父亲登场翘首以待。
从夏日阳光下，从庭中西角门缓缓地走进位身材颀秀人，在四名锦衣卫官校押解下，朝着大堂而来。
方应物站在门内角落里等会儿，听到几通鼓响，从堂后转进来伙人，簇拥着两位大人登位。
坐在堂上正中主审位置，是乌纱绯袍全套冠带太子少保、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刘吉。
方应物还是第次见到身着官袍刘棉花，陡然觉得他比平常家居时威严许多。
坐在刘大学士旁边侧面，是位须发全白、目测有七十以上老者，身穿金色飞鱼服，很是夺目。
这也是方应物第次看到大名鼎鼎飞鱼服，后世传说中似乎锦衣卫人人身飞鱼服，但方应物之前并没有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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