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圣旨上没
方应物谢过后,又提出建议说:“还请抚台与崔先生保密,对外只说追查使者失踪之事,不要提起晚生被追杀。以免有些知情人看到事态极其严重,就不敢说话。”
这事保密也不难,追杀现场是在荒郊野外,本就没几个人看到,就是偶然有行人看到也不知道这是谁追杀谁,所以时半会不会传开。
孙氏父女更是得过嘱咐,不要对别人说这件事。在城中目前也只有杨巡抚和崔师爷知道内情,只要他们不说出去,暂时保密住不成问题。
刚说定事情,方应物正要告辞回屋歇息,这时候有个小吏前来禀报:“有加急诏书到!急递军士正在门下等候!”
杨巡抚和崔师爷、方应物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这必然是朝廷批复下来。
崔师爷说法看似可以自圆其说,但这是完全建立在猜测基础上,他连尸体都没去看过。不过既然可以自圆其说,那就具备可行性,对于大人物而言,证据不定重要。
杨巡抚闻言沉吟片刻,摇头道:“卫所做出这种事,没有任何好处,彭指挥或许会记恨方小友,但应当不至于如此。所以此事必然有别缘故。”
当初争夺办学权力时,彭指挥被方应物气得佛出世二佛升天,最后也只是装病个月局。由此可见,那彭指挥或许毛病多多,但并不是敢于铤而走险狠辣性子。
出于这种考虑,杨巡抚觉得彭指挥不大可能有问题。硬要凭着几分猜测去查,未免显得欺人太甚,最后如果没有结果,那只能是自己灰头土脸。
见东家不采纳他看法,崔师爷并没有什意见,随口答道:“东翁言之有理。”
召急递军士上前,果然如同他们所想,这确实是朝廷批复,而且朝廷同意按照前番所奏方略试行。
杨巡抚对此十分兴奋,仿佛看见扇门对自己打开。如果将事情做成,他凭借此功,进位尚书或者都御使也不是没可能。
崔师爷和方应物都很高兴。个见东家事业有成,自己也会水涨船高;个觉得自己提出方略被采用,定然从此声望大涨,为前途积攒雄厚资历。
正当杨巡抚喜形于色时,急递铺军士又掏出份诏书呈上前来。杨巡抚看去,只见得——天子命御马监太监、提督京营太监汪直巡视三边、参赞虏务,并率领五千京营班军协防榆林卫。
杨巡抚感觉,就好像是当头被泼盆冷水。
他只是尽职尽责提出种可行思路,无所谓对错。东家想采用也好,不想采用也好,那都是东家自己从政治层面上考量事情。
方应物便道:“无论如何,让北虏使者失踪人,卫所总是有过错。抚台可以不追究,但不可不查!毕竟彭指挥与抚台非敌非友,引而不发、有备无患才是上策。”
杨巡抚突然醒悟到,自己刚才考虑问题过于从利益角度出发,险些忽视方应物心情。如果非要劝方应物讲理智,讲大局,那只怕要从此离心离德,这没有道理可讲。
想至此处,杨巡抚道:“眼下没有多余人手,本院便写下手谕,将此事交与你亲自去查。”
按说以方应物身份,既非*员,又非公差,没有资格去查案办公。但在边镇这种军法管理地方,切皆有可能,说你行你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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