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应物要是讲理那还好说,但现在方应物明摆着就是来趁机找事报复,根本无法沟通。可是此人又拿着巡抚手谕,除彭指挥亲自出面,谁也顶不住。
方应物站在台阶上,扫视遍堂下,冷哼道:“听说公馆里有个鞑子失踪,你们谁知道线索?可速速招来。”
人群里或许有窃窃私语,或许有垂头不语,但没有个站出来说话。
薛镇抚暗中鄙视不已,方应物这也太外行,问案哪有这问?巡抚大人也真是有眼无珠,派这种得志便猖狂年轻人能查出什门道?他以为自己是哪颗葱,堂下众人凭什要答他话?
再说就算知道点情况,也不便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说,这与出卖自己人有什区别?方应物毕竟是外人。
方应物冷笑几声,转头对薛镇抚道:“看榆林卫里无好人,给打!堂下每人先二十杀威棒!”
太长!将卫所镇抚司当成你自家后院?”
方应物有备而来,当然不会被薛镇抚驳倒,“卫所军民内部纠纷和案件,确实是由你镇抚司负责审理明白,外人不便干涉。但这次涉及到外族,你卫所出失误,于情于理也不能任由镇抚司自行查问,难道你不懂得避嫌之道吗!”
说完方应物又举举手里公文,“这是巡抚大人手谕,你若不服气,请自行前往巡抚行辕质问!薛大人要听明白,这是命令,不是请求!”
薛镇抚无话可讲,负气道:“这里公堂就借给你随便用,本官告退!”
“薛大人留步!在下还要借用薛大人职权,所以还请安坐!”方应物拦住道。
薛镇抚大怒,方应物本来就是个有仇隙外人,卫所衙署里对他都很不爽。今天这方应物跑到榆林卫卫所衙署里,二话不说,毫无理由地就公开打几十人板子,也太嚣张!
这与欺负到门上有什区别?真要让他打,那等于是榆林卫衙署上上下下脸面都被打光,薛镇抚不禁拍案而起道:“方应物你休要太肆无忌惮!”
方应物对薛镇抚指责嗤之以鼻,“你不肯动手?那便让随前来巡抚标营军士动手!”
方应物带来八名军士站出来,堂下片哗然,时间吵闹声沸反盈天。方应物厉声喝道:“此事涉及鞑子,绝对从严处置!既然不肯招供,谁敢反抗就是里通外国!”
简直丧心病狂、不可理喻!薛镇抚心里大骂几句,却冷汗直流,情势演变至此,他快招架不住。
薛镇抚气极反笑,“你要将本官当傀儡?”
方应物摇摇手里公文,薛镇抚无奈,面使人去向彭指挥使禀报,面只得又返回公座。毕竟涉及到北虏使者失踪,薛镇抚内心也不敢就此离开,如果最后成他失职,那有嘴也说不清。
方应物便吩咐道:“将昨日公馆当值人全部换下来,传到这里听讯!”薛镇抚挥挥手,让大堂上站班军士是传令照做。
等将近个时辰,这才陆陆续续地将人都带到。此次在公馆应付北虏使者差役十人,看守军士三十人,连同公馆管事、通事共四十二人,将大堂下挤得满满当当。
薛镇抚没好气地对方应物道:“方秀才你开始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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