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徭羡银，要从徭役制度说起，普通百姓特别是农户不但要纳粮，还要服役。而大明官府也会按黄册征发丁壮劳力，从事工程修建
不过这不是今晚
关键。又听张先生继续说：“此事方朋友应当知道缘故
罢，不知方朋友听到什
？”
“听说近三年时间，宁老大人在海塘上头做事心切、用工急迫。导致地方徭役繁重，民众多有怨言。恰好今年又出海潮冲毁堤防灾祸，所以这才有闹衙事情。”方应物答道。
张先生面上现出“早知道你会如此说”表情。可方应物很快又补充几句：“不过在下以为情有可原，宁老大人好心是好心，只是心急而已。”
这左布政使宁良是商相公用人，而他方应物是商相公名义上关门学生。所以即便宁老大人偶有过错，但该有立场是必须要有，该袒护也是要袒护。同党意义就在于此。
屁股决定脑袋，如果想从这里面挑拨离间，那也太小看他方应物，他生理年龄虽小，但心理年龄可不小。
得意楼中辟有静室，也叫茶室，专供客人私下里密谈。张先生邀请方应物
行，方应物想想，便跟随着去。
他也很好奇张先生到底有什机密要对自己说。特别是听张先生话里话外意思，自己如果不走这趟，必将会后悔。
这时屋中最不明所以王德看到方应物出去，也下意识地要跟随，但却被唐管事叫回宴席。此后唐管事便有句没句，陪着王德东拉西扯起来。
王德虽然略微死脑筋点，但人也不是蠢到家，这时候哪还看不出来，今天主角是方应物，自己只不过是他们要见方应物由头和中介而已！
方应物和张先生来到旁边密室中，让店家上烛火，分别落座后，张先生开门见山道：“方朋友心里定然有所怀疑，但
确实有桩不为外人所知机密事告诉你，这也是家东翁意思。”
张先生对方应物补充不以为意，“方朋友是从宁家嘴里听到罢？方朋友以为情况真如此简单？”
方应物问道：“那你说还有什解释？”
张先生盯着方应物，压低声音：“可以告诉你，为什民众感到海塘动工徭役繁重并苦不堪言，那是因为徭羡银全部都被宁家中饱私囊！”
方应物很是震惊，纵然沉稳，此刻也忍不住变色，他实在没想到还有这种内幕。
换做普通人自然无法从这短短句话中解读出什，估计还懵懵懂懂不知所谓。方应物熟知史料世情，脑中闪电般转转，却明白。
在这无人之处，方应物也收起人畜无害微笑，冷起脸问道：“闲话休要提，不知张先生究竟有何指教？”
“前些日子，方朋友是不是去过布政使司衙署？是否目睹地方民众闹衙？”
方应物先是很意外他知道自己行踪，但随即就想到什。右布政使陆大人与宁老大人样，都是在布政使司衙署里办公，堪称是同衙为官。
虽然陆大人在布政使司衙署里比较弱势，但坐衙*员谁还能没有点眼线亲信？自己去布政使司衙署拜访宁衙内和宁老大人，被人看到并传到陆大人耳朵里也是正常。
难道从那时起，陆大人就注意到自己，并为自己使小手段？方应物疑神疑鬼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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