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着手？朱绅头疼地揉
揉额头，自从本朝定鼎以来，只怕还没有按察使司收到过
口气检举两个布政使
禀文罢。
按照程序，按察使司调查低级*员，是可以采取些手段；调查品级稍高*员，需要与布政使司会商，或者请示督抚。
但这是两个布政使齐齐被检举，他去找谁会商？本省目前又没巡抚可以请示。
若不经初步调查就直接向朝廷奏闻，也有点不妥当，万是凭空虚构怎
办？那他就成风闻言事、唯恐天下不乱小人。
忽然经历主动禀报道：“这个只有下官看到，再就是老大人你，除此之外本衙门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毫无破绽。
更别说上书人是生员，具备正经身份，不是无知百姓开玩笑胡闹……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这多细节，好似亲眼目睹样。
朱绅当即对经历问道：“投书者何人也？”
“他留名帖在此。”经历赶紧将名帖呈上。
方应物这张名帖，就是曾经送到榆林杨巡抚里那种。从首辅大学士到翰林院庶吉士连串亮晃晃名头险些晃瞎眼睛，让朱绅更加头大。
朱大人明白他意思，此事没有多余人知道，便可以暂时压住检举，然后悄悄地将风声若有若无地放出去，再以静制动。
如果布政使司那边收到风声，能出面摆平事情，让这方应物撤回检举，那就皆大欢喜。
检举人也有不俗背景，特别是商相公学生这种背景参与进来，顿时让事情更加复杂而不可预测。
此人当真生猛，国朝还没有这种先例罢？朱绅又将手里札子看遍，这次读得很仔细，不像刚才那样目十行。
现如今还不是繁荣到糜烂万历年间，是刚从朴实刚健风气里走出来成化朝，万儿八千贪赃案已经算得上巨额赃案，是能排得上号大案。而且这还是从关系千万民众海塘修建里贪污，恶劣程度又加等。
最要命是，两个被检举都是布政使，级别比自己还高布政使，朱绅感到极其棘手。虽说布、按彼此独立，但毕竟还是隐隐以布政使司为首，级别在那里摆着。
如果是酷吏遇到这种事，就像见血鲨鱼，八成要为遇到扬名立万机会而兴奋，但很可惜，朱大人不是酷吏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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