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暗暗称奇,县学岁试不但关系到全省乡试名额,而且还能决定生员等级升降,学霸连这个都能操纵?
他知道,岁试成绩将会定出六个等次,不同等次生员就有不同命运。
成绩是第
拣处干净酒家,方应物和洪、项二人入内,叫各色酒食上来。
从前在淳安时,方应物囊中羞涩,直是蹭两个大户公子吃喝。如今方应物回乡后,手里宽松不少,于是今次便做东道还人情。
酒过三巡,洪松知道方应物疑惑,便详细解释道:“自从太祖高皇帝以来,县学每年可岁贡人直接入国子监读书,这是不同于科举另条出路,也好叫科场失利、年华老大老生员有条出路。
所以这岁贡名额,是按照年资排序,每年年资最老生员可被推举成为贡生。当然,此人也可以不做贡生,继续考科举,然后便依次递补。
但在实际中,排在前面老生员也可以将名额故意让给别人,从而借此渔利。多年积习下来,此事常被县学中生员操纵。”
对于时说不好,或者看不清后果事情,方应物还是很沉得住气,对刘衍道点点头道:“在下知道。”
见他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刘衍道面上微微露出几丝失望。随即方应物又道:“具体如何,在下三思之后会尽快告知与你。”
如此,刘衍道便只能抱拳告辞。目送刘同学离开后,半晌无言项成贤和洪松都不能置信地盯着方应物看。
他们很清楚,被人拜托在岁贡事务中帮忙,这是只有身为学霸才会遇到情况,也只有学霸之流人物才能在县学里摆得平事情。
而那刘衍道看起来没有失心疯,跑过来找方应物求助,难道方应物现在就具备学霸资格?
其实是被老学霸们操纵罢,果然是门有利可图买卖,方应物暗暗想道。
项成贤补充道:“那徐淮尤甚,他本身就是最老生员之,按年资计算排名很靠前,故而常常能倚老卖老地把持岁贡事情。”
方应物便明白,今天这刘衍道看起来岁数也不小,故而有放弃科举,入贡坐监心思也正常。
他跑来找自己帮忙,八成因为他和徐淮不对付,所以不指望从徐淮那里抢到岁贡名额,而又瞧着自己同样与徐淮敌对、还貌似很有实力样子,就想从自己这里获得助力。
洪松又道:“不只能操纵贡生事宜,就是岁试定等次,也是可以运作……”
项成贤很不文雅地伸出两只手掌,晃动十根手指道:“方贤弟,你两次进入县学读书时间,能超过手指之数?”
方应物没有回答这个无聊问题,只对他道:“这下,你们应该相信不是受欺辱,却不好意思对你们说罢?至少目前县学中,还没有人欺辱得。”
项大公子叹口气,顿时意兴阑珊,感到很是无趣。他可是用好几年时间,才在学霸位置上具有席之地,方应物却只需要不到十天。
洪松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拉住眼前两人道:“不去找先生报到,先去吃酒!”
方应物也应声道:“不错,先去吃酒!”他也想抓住两位好友仔细盘问这学霸到底是怎回事,怎还有靠着当学霸牟利?帝王将相史中,是不会记载这种有损读书人脸面小事情,非得询问当事人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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