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松像是见
鬼
般，目瞪口呆，久久不能置信。
他和项成贤都敢对天发誓，这几天方应物老老实实呆在院子中，没有任何不正常举动，也绝
洪公子思忖片刻，否定道：“徐前辈八成是吹牛，根本不可信。你想想，这巡按御史何等威严，岂是区区个徐淮可以左右
？徐淮又有什
胆量敢利用巡按御史做文章？
猜测，徐淮被方应物三番两次整治，可谓是颜面全失、威风扫地。因此他既然回县学，就要想法子把这个脸面找回来。
所以他要编点说辞，拼命证明是他使计策将方应物挤兑走，然后便顺其自然成胜者，找回丢掉面子。”
两人正议论着，忽然听到里面几声锣声，这大概是有杂役出来张贴榜单。他们便住口不言，凝目仔细去看。
县学岁试不在正式科举考试之列，只是县学内部资格考试，随意性大，榜单也制作得不甚正式，但不影响观看。
但却因为本县廪生名额满着，所以他只能直当候补。
如今方应物这个廪生弃考，那就是连续两年没有参加岁试，按规矩是要降为增广生员。也就是说，空出个廪生名额，而他徐淮可以顺理成章补为廪生！那只要今年岁试考中三等，就能进步获得乡试解额。
所以对几经打击、本来已经不抱希望前学霸徐淮而言，真是意外之喜，方应物居然真主动放弃，正好便宜他这个对头，人生喜事莫过于此。
却说这场岁试，此后便波澜不惊，题目是道四书题和可选择道五经题。诸生平平常常地答卷，平平常常地交卷，平平常常地离开考场，切乏善可陈。
三日后放榜单，成绩等次将彻底决定县学八十多生员未来两年生活轨迹。
这张榜单既照顾最优秀生员名次，又照顾学霸需求，是张成功榜单，是张胜利榜单，是张和谐榜单。
洪、项两人迅速地扫几眼，都在榜单前面找到自己名字。洪松成绩是二等，项成贤成绩是三等，两人皆取得乡试解额，回去后可以开始筹备明年乡试。
这成绩在意料之中，不值得太过高兴，洪松对项成贤道：“走罢，午间与方贤弟吃酒，为他离开县城送行。”
项成贤却置若罔闻，立定没动。洪松连催促几遍，项成贤仍然没有挪动脚步，反而指着墙上榜单道：“好像有奇怪东西混进来……”
洪松顺着项成贤手指头看去，在第三等次这列人名末尾，赫然写着“方应物”三个小字，旁边还加句注释：暂定三等，待补考。
时间晃而过，到放榜日，洪松和项成贤又起前往县学看榜。已经有数十人站在照壁前，等候榜单张贴。
这时候比考试那天轻松热闹许多，徐淮正在人群当中自吹自擂：“为兄略施小计，放几句流言，便叫那方应物束手无策，只能黯然走人！这就是兵法里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
颇有批故旧重新围在徐淮身边，闻言叫几声好。
徐淮又继续豪气干云道：“故而今次岁试，大概要补方应物廪生名额。等放榜后，请诸位同窗吃酒庆贺！”
项成贤远远地瞪徐淮几眼，又信口问洪松道：“他说是他有意识散布流言，是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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