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管这种细枝末节作甚?周元虽然腹诽,还是接着话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凤萧姑娘素来就是这幅慵懒模样挠人心痒,人称海棠睡不醒,并非刻意慢待邵贤弟。
再说她就靠这别具格出名,谁要能叫她打起精神热情应付,那才是稀奇。据所知,能做到不是四方名士就是高官大贾,其余都是爱搭不理,所以才显得花魁热情珍贵,不是泛滥生张熟魏。”
邵琛冷哼声,难道自己还不值得花魁娘子认真应付?自视甚高人遇到这种女子,当然觉得很没面子。
更没面子是,花魁娘子也有短短片刻神采奕奕时候,却是和那个姓方说话,不知道这姓方有什好?
有个管事走出来,对周元道:“家老爷说,但请周相公不要在意时得失,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今天就不必见面。”
衡量次文人雅集是否成功,最大指标就是话题性如何,越能引起士林议论雅集越成功。如若无人关注、籍籍无名,那这次雅集就是失败。
从这个角度来看,成化十六年五月中旬这次西湖雅集作为进入考季后首次雅集,是次成功雅集,是次胜利雅集。
但本次雅集主要组织者,西湖社团,不,西湖诗社主事人之周元周秀才坐在邵府中唉声叹气。日光从天井中照进厅中,斑驳洒在他身上,叫周秀才感到淡淡明媚忧伤。
劭府少主人邵琛坐在周元旁边,相对无言。他满脸都是怒意和恨恨不平,隐隐还有几分狰狞,完全不是雅集中谦逊、生涩模样。
周元也很无奈,这次雅集从声势上来看不算失败,捧出新人,引发士林不小议论,可是此新人非彼新人也。原定主角本该是邵琛邵小公子,谁知道另有他人横空出世,像是拦路抢劫样占尽风头,将他全盘计划尽都打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周元起身谢道:“多谢老先生宽宏大量,在下实在羞愧得很。”
走出劭府那五间架宽阔大门,周元长叹口气,邵员外真不在意?若真不在意为何连面也不露?不过结果还好,至少邵员外没有说要断掉银子。
作为个已经三十好几还是秀才人,周元功名之路上注定没有什前途,就算能中举中进士入官场也已要四十,还能当几年官?同时也没有挣到多少财产,家资只能算还能吃饱饭,所以周元人生是失意,是不得志
情况不止是这简单,关键是如何向邵老爷交待?
周元很明白,社团若要发展壮大,是要声势,二是要人多,但无论如何离不开银子。没钱就办不成大活动,没有足够分量活动制造声势和吸引士子入社就没有发展。
而大富商邵老爷就是给银子人,西湖诗社已经连续数年得到邵老爷大力烧钱支持,如今该要捧他儿子关键时刻,却偏偏砸锅。
养兵千日不能用在时,那和废物有何区别?若邵老爷怒而抽身,还能从哪里找来这样肯砸钱、又肯支持他主事大金主?
周元正胡思乱想,为社团前途忧愁时,邵公子开口恨恨道:“那袁凤萧也尤为可恶!们是花钱,她还是拿乔拿样无精打采,副半睡半醒懈怠模样,简直是极其慢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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