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雅集时候,别人都被方公子震撼得目眩神迷,其实只有贱妾真正看明白。方公子你真是个聪明人,做法也很聪明。你要求名,贱妾不才,在杭州也是薄有微名,难道方公子认为贱妾帮不上?”
方应物颇有兴趣地问道:“你看出什?”
“贱妾晓得,方公子你求不是名,而是名后面利。方公子志向高远,在于庙堂。所谓求名,只不过是在将来有可能时候,借乡党之势为晋身之阶,化乡党之势为自己之势,为前途增添份助力罢?”
听到回答,方应物真心大吃惊!他万万没想到个青楼名妓居然也看穿他真正居心。
方应物知道,大明朝进入成年期后,在政治盘局中,党派特征和地域性特征逐渐加强,这是个大趋势,非人力可以阻止。
抓狂归抓狂,但是袁花魁心性还算坚强,并没有崩溃,仍然强忍着尴尬站在豆棚里。换成别女子,连续两次遭到打脸,只怕就要捂着肿脸,哭哭啼啼地跑。
袁凤萧虽然沦落风尘,但无论什行业,只要能做到最顶端都有自己脸面。不想今日猝不及防,连续地自讨其辱,实在不堪得很。
这能怪得谁来?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丢脸根本原因还是自己对方应物解不全错。若是提前有所知晓,以袁花魁聪明当然不会这大失颜面。
现在她只能暗咬银牙,强打精神立在这里。心里暗暗念道,怎每见次,就会在方应物身上发现意外?
第次见,只知道他能写几笔不错诗词,应当是在他们地方上小有名气寒门才子;第二次见,发现这人居然成清贵公子,而且还创过打遍苏州无敌手以及边塞建功业绩;第三次见,又发现这人太能低调,明明是土豪,偏偏做出简朴寒酸样子。
而与此同时,浙江省素来是科举大省,也是出*员大省。如果能成为浙省年青代领军人物,哪怕只是个象征性名声,便能获得所谓人望,这就是潜力,对于官场发展是大有好处。
是有坚实根基,到该使劲上位节点,有批乡党帮着使劲、推着上位。谁最有潜力谁最有人望,谁就最有可能被乡党推上去。
二是在舆论方面具有得天独厚
不过袁花魁表现坚强,倒是让方应物对她高看几分。虽然仍然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但方应物却收起漫不经心随便态度,稍微认真对待起来,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
或者说,这样人值得去打交道,至少是品性比较可靠。
还是那句话,来者都是客,而且又是似乎没有什敌意客人,方应物也不好让客人继续尴尬。他对王兰王瑜两人挥挥手,吩咐道:“客人面前休得无礼,你们回屋里说话去,不要在这里碍事!”
转过头来,方应物又对袁凤萧道:“你不要耍那些花头,就直说罢,有何贵干?”袁花魁这次没有再绕圈子,老实答道:“贱妾想与方公子合作番。”
方应物笑笑,虽然他并不显露出傲慢,但是……他反问道:“合作?直白地说,合作二字就是互相帮忙、各取所需意思。你已经是杭州城里花中魁首,别无可求,这身份也没法再求其它,还需要帮到你什?其次,你又能帮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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