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之面有喜意,“她已是身怀六甲,太医说不能动胎气,所以静卧在床,不便行动。”
方
方应物是方清之年少荒唐、时冲动果实,冲动后果不但是多个儿子,还害死昔年爱人。每每面对方应物,方清之就想起那令自己惭愧、羞于面对青葱岁月……
所以方清之多年来才像是逃避似始终在外学习,逃避就是自己不堪回首过去,同时将方应物丢给亲族照管。
在方清之想来,等自己情况稳定下来后,再把方应物接到身边,给他谋个能混日子前程。不是方清之瞧不起儿子,是他深知在山村读书不容易,方清之并不指望儿子像他样有本事靠着读书出人头地。
但是方清之万万没想到,自家这儿子简直是朵奇葩,折腾本事远远超出他想象力极限。
从淳安到苏州,到京师,再到榆林,又到杭州,时不时就有耸人听闻方应物光荣事迹传到他耳朵里。
中举。而方清之老爷则按照父亲模板,嘉勉几句,训诫几句。
此后气氛便有些沉闷下来,方清之并不善于闲聊,而方应物在父亲面前也不能像与别人那样放得开。
毕竟父亲是与其他人不样物种,在父为子纲年代,还是小心拘谨点好……
方应物又突然发现,在他穿越以来所结识人里,自家父亲可能是自己感觉最生疏个。自己与父亲虽然在血缘关系上是最近,但实际上却比陌生人强不多少。
穿越之前,父亲矢志学业常年不在家,原来那个方应物所残存记忆本就不多;而穿越之后,只见过短短两面,次是前年父亲出天牢时,次是去年父亲出使满都鲁部时,每次都很仓促,时间也很短暂。
儿子事迹甚至已经影响到他自己前程,比如从满都鲁部出使回来后,他直接从在翰林院观政学习庶吉士变成正式翰林院编修,至少节省两年时间。
当然官场中没有任何次升职是无缘无故掉下来,方清之很不明白,为什位列中枢文渊阁大学士刘相国会积极推举自己?
现在这儿子又是十八岁中举并进京赶考来,他乡试名次虽不如自己解元,但仅凭这年纪说是比自己强也可以,都能列入大明科举轶闻。
想至此,方清之有点小小怅然和失落,好像方应物完全不用靠着他这当父亲,便能独自闯出片天……
最终还是更善于闲谈方应物打破沉闷氛围,很关心地问道:“怎不见母亲出现?”
细细比较起来,他与父亲关系反倒不如别人熟悉……想到这里,方应物忍不住抬眼看看自家父亲。
这位“老人家”正值男人三十朵花全盛年纪,比上辈子自己大不几岁,心理年龄只怕还不如自己成熟。好几次方应物险些就拍着父亲肩膀道“说这位老兄……”
以后若是长期居住在起,是不是还要晨昏定省、父慈子孝?
已经习惯独立自主、在家中当老大方应物感到很别扭,而且还是个才三十三岁、放在上辈子仍算青年俊彦“父亲大人”。何况方应物上辈子是个孤儿,实在缺乏与父母至亲打交道体验。
此时方应物所不知道是,其实他父亲方清之心里也很怪异,这种怪异感并不亚于方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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