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
个时辰后走到
东城，随着距离贡院越来越近，人流渐渐多起来。虽是夜晚，但人手灯笼，星星点点
火光汇聚起来，也照得街道光亮如昼。
这光景让方应物感到很眼熟，记得上次参加乡试时候，场面也是如此。
不过仍有不同之处，上次乡试时，街上考生大都神情紧张，高声笑谈者很少，贡院外青云街十分沉默；而这次考生却很放得开，贡院外人声鼎沸，像是开锅似，要不是方应物知道这里是贡院，还以为来到菜市场。
到京城赶考参加会试考生都是举人身份，那已经是万中选，算得上功成名就，该有特权也全都有。即便不中进士，回家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缙绅，所以考生压力自然比乡试时小得多，从项成贤身上就能看出几分端倪。
在路上还紧张着项成贤到贡院外，受到热闹环境感染，顿时也放下烦恼，东张西望起来。
又过半天，方应物再见到项大公子时，只觉得他灰头土脸萎靡不振，皮肉虽无外伤但却好似五脏六腑都被重创过样。
幸灾乐祸地笑笑，方应物颇感欣慰。主动将自己手里复习材料，也就是父亲拿来翰林文章精选给项成贤分半。如今距离考试就两天功夫，再看什
经义典籍没大用处，揣摩写作技巧才是最佳临阵磨枪办法。
方应物手里翰林文章精选，说白就是考官文章精选……仔细揣摩就可以明白众考官喜好，知道眼下什样文风最时髦。照葫芦画瓢不保证会试能中式，但却能提高成功率。
时间晃而过，眼看着就到二月初八，也就是成化十七年辛丑科会试前天。会试考试程序与乡试基本差不多，说是雷同也不为过，只不过个二月初九开考，个是八月初九开考，分别称之为春闱和秋闱。
会试也是开考当日凌晨四更天点名入场，所以考生要提前天晚上或者半夜三更时候赶到贡院大门外，等候点名时刻。
环境十分嘈杂，天南地北各种方言汇入耳中，有能听懂，有根本听不懂。在贡院外候考举子也大都分地方扎堆，同地区乡友自然凑在起。
“那边！”项成贤忽然指着不远处墙角处叫道。方应物顺着项成贤手指望过去，看到群人，里面隐隐约约有几个面熟，想来是个浙江同乡群。
于是方应物便和项成贤走过去，近才发现，这群人里面熟人还真不少。乡试同年解元李旻、第二王华（就
傍晚时分，方应物与项成贤裹着厚厚裘袄出门，虽然眼下号称开春，但是春寒犹峭，又是露天度夜，不能不穿厚点。两人还各自带三个随从，每人两个打灯笼，个提篮子。
京师贡院位于城区最东端，而方家宅院在西城，距离不近，所以出门时间要早点。路上，方应物神态悠闲，不停地找项大公子闲聊，但是项成贤却神情僵硬，明显心不在焉。
方应物奇道：“你不是不在乎本次春闱？怎如此紧张不安？”
项成贤哭丧着脸答道：“
那叔父说，如果这次不能上皇榜，那就让跟着他上任去，他要亲自督导读书。如今为之奈何？”
方应物拍拍项大公子肩膀，“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愿君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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