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辩解道:“父亲怎可这样比较?考试此时也,彼时也,每科都不相同,本来就有很大运气成分!”
方清之口咬定道:“不与你辩这些,老实招罢,你到底使用什手段?竟然连第名都弄到手!”
周尚书没有半分架子,抚须笑道:“无需多礼,先要恭贺你高中会元。其实老夫是来当媒人,受文渊阁刘相国委托,所以登门来说亲。喜上加喜,也是佳话。”
方应物感叹无语,这刘棉花真是……前脚自己才上榜,后脚他就让媒人来登门,这反应速度真是数数二。
方应物不由得还想起句话——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用在刘棉花身上真是名副其实。
之前方应物和刘吉虽然已经在私下里把亲事谈妥,但因为时间太仓促,还没有来得及正式启动成亲六礼程序。
而今日周尚书登门当媒人,便说明礼法程序将开始不可逆转地启动。指使礼部尚书来充当媒人角色,规格真不是般高,大概刘棉花也想通过这个来表达诚意罢。
方应物与项成贤在礼部看完榜,便分开。方应物当然是回家去也,项成贤则要找他叔父项大人去扬眉吐气番。
方应物绕过大明门来到西城,还没抵达家门口,才进巷子便远远望见自家大门口人头攒动、鞭炮齐鸣,左邻右舍估计都跑来道喜。
方应物出现后,恭贺之词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他态度谦虚地回应过,待到进大门时,脸面都快笑僵。
有下人禀报道:“大少爷,老爷正在堂上等你,另外还有贵客在!道是你回来后速速去见他。”
方应物闻言便向前堂行去,进屋发现坐着二人,主人自然是父亲方清之,但上首客座那位老者却不认得。
送走周洪谟,方清之没有放走方应物,仍然叫住自家儿子。并屏退左右下人,确定周围无人后,才满腹犹疑地问道:“老实说,你这个会元,是怎来?”
方应物只当没听懂,故意装傻道:“什怎来?当然是贡院三场辛辛苦苦考出来,难不成朝廷会平白无故给儿子个会元?”
方清之轻轻拍拍桌案,“别顾左右而言他,为父还没糊涂到这个地步。在会试里,你没有使弄什手段?”
方应物斜视父亲,“话不可乱说,没有证据就不要随便质疑他人成果。”
方清之反斜视儿子,“为父不比你愚笨,十几年寒窗下勤学苦读,当年也没考到第名会元!你天赋也就半斤八两,用功更是差得远,文章远不如为父,怎就能中会元?这就是最大证据!”
不过方应物虽然不认识人,但认得官袍。从官袍看,这客人老者赫然是位正二品高官,也就是六部尚书级别。
方清之对着方应物喝道:“此乃礼部大宗伯周老大人,你还愣着作甚,速速上前拜见贵客!”
方应物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上任不久礼部尚书周洪谟,连忙上前拜见。
年前时候,原礼部尚书、让方应物很不齿同省老大人邹干年老致仕。礼部左侍郎周洪谟进位尚书,而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学士徐溥(今科会试主考官)进位礼部左侍郎。
拜见归拜见,方应物仍是不解,今天是会试放榜日,周尚书不在礼部衙门坐镇,跑到自己家里来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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