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娘子?方应物愣愣,那确是个爽朗妩媚、婉转承应叫人着迷女子,印象深刻。不过方应物仍然狠狠地挥袖道:“令人作呕,勿复多言!”
徐百户忍到现在也有些怒,“敬你也算个名士,故而以礼相待!阁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此地乃是诏狱,你以为你那相国老丈人管得锦衣卫!”
方应物张口要继续骂,却见徐百户转身离开,倒叫方应物莫名其妙。无论是动文还是动武,他总得划下个道道来,怎能就这样走?
又过片刻,夹道口那里红影闪,又钻出个人来。身围圈大红防风斗篷,顶上罩着兜帽,时间看不清是谁。
等来人伸手将头上兜帽褪下,却现出张白净俏脸儿,不是刚才提到过杜三娘子杜香琴又是谁?这把方应物吓跳,“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你怎来这里?”
徐百户又开口道:“事情就是这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个情况,想必你也明白其中棘手之处。镇抚司奉诏将你拿来,总要向天子复奏,至于怎复奏,全在念之间。”
方应物顿时皱起眉头,“你这是威胁?”
徐百户呵呵笑道:“不是威胁,只是阐述个事实!此案既然由审问,既可以为你好言开脱,助圣上消气;也可以在其中添油加醋番,最后火上浇油也不是难事,圣上可不是喜欢认错人。”
方应物冷笑不语,只是看着徐百户,他葫芦里卖药只怕很快就要揭晓。
果然听到徐达继续说:“常言道,女人如衣服,闻君内室有美妾王氏,通州客舍中曾惊鸿瞥,时常念想,不知肯割爱否?”
杜香琴娉娉袅袅对方应物福福,“奴家午后正在梳洗时,忽然有客人登门,自称锦衣卫官校并亮出腰牌。道是方公子入天牢,问奴家想不想去探望,奴家心慌意乱,便随着来看。”
方应物苦笑道:“你好糊涂!在下身陷囹圄,没什好探望,这里乃是不祥之地,虎狼环伺,你个女人家真不该来,也不怕被人骗去!”
杜三娘子上前几步,恳切地说:“先前几番承应欢愉,自从会元宴上别之后,月余不见方公子,多有念想,乍闻公子进天牢,于情于理怎能不来探望?纵然是被骗,总好过心忧郎君。”
方应物叹口气,个美人如此主动,
居然还在觊觎自家爱妾!闻言方应物勃然大怒,厉声呵斥道:“你不过是万氏家奴,献妻卖身侥幸沐猴而冠、窃居禄位,人所共不齿也!难道以为天下人如你这般毫无廉耻!”
如果放在两年前,有人当面如此辱骂或者议论,徐百户早就玩命。但时间长,丑事渐渐传开,听多也就习惯。
同时方应物身份也不是般,天子并没有下诏可以用刑,指挥使万大人也没有下达可以动手暗示。真要出事情,他徐百户也吃不兜着走。
故而徐百户忍住气,用自以为很诚恳语气说:“听闻你就要成为相国家乘龙快婿,何必在意小妾?再说并非索要,而是拿别人交换。
你看杜三娘子如何,可以从教坊司将她除籍并送到府上,这种事你办起来多有不便,但对却不难!你与她也是有过交情,此女相貌情趣不亚于你那小妾王氏,甚至犹有过之,总不叫你吃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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