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铭不止是喜,简直是大喜,这方应物今天太上道,简直令
壮壮胆,尚铭拍案道:“方应物,你勾连内宦,图谋不轨,可知罪否!还不速速如实招来,不然国法难饶!”
听到国法两个字,方应物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个东厂头子坐在上面张口国法,也真亏他说出口。抱拳行礼道:“日不见,尚公胆气又壮。”
尚铭闻言怒喝声:“还敢嬉皮笑脸滑言巧语!真当东厂刑具是摆设?左右上前拿下!”
左右番子也齐齐大喝声,又有两个上前来动手,方应物忽然甩出记不太规范回旋踢,抢先踢倒人。
这把尚铭气得发抖,东厂刑堂之上,何曾有过这嚣张人犯?连连拍着桌子吼道:“搬夹棍来!搬夹棍来!”
刘大学士絮絮叨叨说半天,会儿说儿女亲事,会儿说老父病危,反正没有个字是说到公事,全都是自家私事,也没有说倪进贤所奏是对还是错。
如果不是因为眼下正处在非常时期,少不得要有言官跳出来,弹劾刘棉花不务正业、君前失仪、矫情欺君。
但也正因为刘吉所说全都是私事,这才叫天子为难,公事可以公办,私事还要公办就有点不近人情。就好像有个相识多年老朋友,用私人关系向你诉苦,你心里为难不为难?
从天子备位东宫时开始,刘吉也是侍候多年老臣,平常又比较和顺听话,这份情面也确实不好抹开。
当然,刘棉花并没有直接开口求情,只唠叨自己作为父亲和儿子立场。他不指望有多大意外之喜,只要能冲散下天子凝聚起来杀伐果断心思,那就达到目。
刑具哗啦啦地扔在大堂中间,看着就是简简单单两根硬木,但方应物倒吸口凉气,只觉得自己脚踝隐隐作疼,这比打板子还痛苦啊!便连忙举手高叫道:“慢着!在下招!不知厂公欲问何事?”
尚铭对方应物戒备很深,并没有太过欣喜,沉住气再次问道:“这几日,你是否与某些内宦屡屡密谋?”
方应物如实答道:“与西厂汪公先后会面数次,多有密谈。”
尚铭闻言喜,示意旁边书手迅速记下,又问道:“天牢重地,你又是人犯,不该有阴私之事!到底密谈什?”
方应物含含糊糊地答道:“密谈事情与宫里有些关系……”
不然君无戏言,天子在朝会上更是出口成宪,言既出,那就追也追不回来。情况确实如此,天子本是下狠心要快刀斩乱麻,该廷杖廷杖,该发配发配,但被刘棉花这干扰,又陷入犹豫中。
在同时间,方应物再次被从东厂大牢里提出来,押到刑堂上面,接受东厂提督尚铭审问。
事到如今,尚铭已经没有退路,自从进宫告汪直状,那就不可回头。只能咬着牙条道走到黑,从方应物身上打开突破口。
而且尚公公也能感受得到。这是天子默许。不然昨日他进宫当面弹劾汪直时,天子为何不加斥责?显然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默许他继续追查意思,只要能给出个交待就不算错。
当然,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尚公公就不信,首辅、锦衣卫、东厂合力还扳不倒汪直,那汪直最大靠山无非是万贵妃,但自己这边万通可是万贵妃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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