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情况不同
方应物内心非常想知道,老泰山现在到底是真要丁忧,还是打算按照历史上那样,不惜招致骂名,也要明着写丁忧奏疏,暗中运作留任夺情?以刘棉花能力和脸皮,会运作成功,历史可以作证。
虽然方应物觉得自己与刘棉花勉强算是可以推心置腹关系,但在这个当口询问这个问题很不恰当,实在显得不懂事。忍忍,他还是没问出口。
接下来就没什事,刘府片忙乱准备,而方应物还没正式与刘府小姐成亲,不算亲戚,故而不便帮手,只能告辞离开,等另择时间再前来吊丧。
临别之时,刘大学士对方应物道:“天公不作美,这亲事不合时宜,只怕暂时不能办,不过定亲依然有效。”
好事多磨,波三折……方应物无奈道:“小婿省得。”
下、朝廷腹里,想来杂事浩繁。小婿担心不得要领,有误朝廷托付,还望老泰山到那时扶持二,助上马启程。”
刘大学士并无什意见,点头道:“贤婿所言极是。”
正要深谈时,突然刘府管事领着个满身灰尘人急步冲进来,然后那人扑倒在地,高声哭叫道:“伯父!家里太老爷没!”
方应物听就懂,这准是刘大学士父亲去世,子侄辈从保定府赶来报丧!
虽然他早就听说过这老先生病危,但拖这段时间也没听到过噩耗,便有点淡忘。却没料到如此之巧,正好在这个关口上去世……真是意外事件!无论怎看,这对自己而言不是好事。
刘大学士想想,又道:“此外,老夫心里意欲丁忧。”以刘棉花眼力,当然看得出方应物心中所想,便主动把自己心思说出来。
这时候没必要藏着掩着,否则可能会导致误会发生,特别是放在行事风格很有想法方应物身上。只是刘大学士只说明自己打算,并不解释详细原因。
方应物愣愣,再次答道:“小婿省得。”
本来他对刘棉花是否丁忧态度是无可无不可——若刘棉花逆反历史走向,真丁忧回乡,那他就可以利用机会摆脱刘棉花影响,打造属于自己旗帜;如果刘棉花不肯丁忧,仍然坚持在朝,那也未必是坏事,起码有个非常实用大靠山。
但上述这个能左右逢源前提是,自己在朝廷担任个清流职务,那进可以评议朝政,退可以龟缩不出,进退自如便可以证道。
再看刘大学士,却见他神情木然,呆呆地站立在屋中动不动。方应物不敢去碰他,怕惊出个三长两短,刘府管事也是如此,圈人便围着刘大学士同样动不动。
不知过多久,刘吉醒过神来,伤感长叹口气。压抑着悲痛对刘府管事道:“你去张罗府中办丧,先摆出灵堂遥祭尊亲。”
随后刘吉走到书案边上,提起笔要写点什,方应物知道这是要写丁忧奏疏,连忙上前磨墨。无论什*员,只要接到父母去世报丧,就该立刻写丁忧奏疏,这是规定动作。
不过刘大学士手抖抖,写几笔不成字,便扔下笔对方应物道:“老夫口述,你来代笔。”
方应物便又拿起笔,恭敬地代替刘大学士写字,尽可能努力写得工整些。半个时辰后,数百字奏疏写完,刘吉取过来又看遍,然后便折起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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