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天化……就是那个混迹于浙江会馆做掮客落魄文人,与方应物往来过数次,连太后弟弟出家所在都是娄天化帮着打听到具体地方。
倒是许久不见,这地头蛇以后说不定用得上,方应物便吩咐道:“有请!”
却说娄天化进门,就噗通噗通磕三个头,高声道:“在下恭喜方公子!以后要叫父母大老爷!”
方应物还是头回见别人如此干脆利落对自己跪拜,时呆住,然后连忙扶起道:“娄先生言重!”
娄天化顺势起身,逢迎道:“不言重,不言重!在下户籍还在宛平县,方公子如今成宛平知县,自然就是在下父母大老爷!”
是这个道理,你大概不知道,那万眉州近期已经有敲打老夫意思,老夫不能不防着。”刘大学士很有感慨地说。
然后又安抚方应物道:“此外,你无须太过担忧,老夫只是回乡守制,并不是致仕或者倒台,别人仍会顾忌到这点。况且老夫将长子送到你身边,只怕也有让别人投鼠忌器功效。”
绕来绕去又绕到这里……方应物暗暗苦笑。好罢,算老泰山说有道理,大舅哥到自己身边充当幕席,也不是点好处都没有。
互相交底,方应物就起身告辞。今天第三次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父亲方清之去睡下。
作为个需要上早朝朝臣,方清之不可能熬得太晚,就为等儿子回家执行家法,因而方应物今天最后还是侥幸逃过劫。
不得不说,方应物被娄天化这奉承遍,心里还是有点飘飘然。难怪京官有时候很羡慕地方官排场和威风,做纯粹京官就是做到大学士也没人捧成父母大老爷罢?
收起虚荣感,方应物问道:“你来见本官,就何贵干?”
娄天化赔笑道:“不知老爷身边还缺人手否?在下与老爷你也是相识三四年,老爷看在下如何?”
夜再无话,次日天亮后方应物仍在埋头大睡。这段时间他直休息不好,难得今日无事,自然要补回来。
但方应物企图直睡到正午计划并没有得逞,才到辰时,就被王英连摇带推叫醒。因为任命他做宛平县知县敕书到,方应物不能不亲自去接下。
但敕书只是敕书,方应物上任之前还需要有告身和文凭,如此才能手续齐全去宛平县衙上任。
昨天有吏部书办献殷勤,打算送货上门,被自己千方百计拒收,但今天只怕不会再有这包邮待遇罢?方应物连连苦笑,看来需要自己亲自去趟吏部取回自己告身和文凭。
打个哈欠,方应物正在为补觉还是出门而纠结时,忽然有门子来禀报,说是有个叫娄天化人在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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