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天化与有荣焉解释道:“在天下府州县里,能同时打出会元、赐进士出身、乡魁亲民官还能有何人?东主你是独份!”
方应物微微愕然,好像确实是这回事……习惯上京官为贵,比乡试第三名、会试第名、殿试第十名这个成绩更好人,选官时绝对不可能去当知县,至少目前没听说过。
也就是说,在当前天下千多个州县正堂里,出身绝对不可能有比自己更高档,所以自家这几面高脚牌堪称是目前最豪华顶配。除非哪天有三鼎甲想不开,被羞辱性发落为知县,打出状元知县之类牌子。
娄天化又拍马道:“无论从出身说,还是从京城附郭县地位说,东主你肯定是名副其实天下第知县。”
天下第……知县?方应物哑然失笑,前面四个字很好,后面两个字太小。
轻脑袋,也是头顶乌纱帽,看起来年纪更不可思议。他对着跪在地上胥吏恶狠狠地说:“你们就是认错人!”
然后,许多胥吏都已经认识娄天化娄先生慌里慌张从大门里蹿出来,“前面这是老太爷方大人方编修!后面这个才是县尊!”
宛平县众胥吏此刻都有晕菜感觉,他们知道新知县是个岁数不大*员,刚才看着先出来那位老爷身穿青色官袍,样貌还算年轻,就认成是县尊,原来却是县尊他爹,还是翰林老爷。
后面冒出来县尊真身更年轻,这家子都是文曲星下凡?要怪,就怪六品和七品官袍是样原因罢……猛然见到个还真不好分辨。
这小插曲没有太影响到什,方清之负手而去,方应物站在门廊上正式接受下属拜见。二三十人再次起跪倒高声道:“恭请大老爷上轿!”
呼喝声回响于胡同里,叫方应物心神荡动几下。他扭头对娄天化道:“今日才知,为何正堂父母官易生骄矜跋扈之气也,当引以为戒!”
此后方知县让下属们起身,然后就下台阶去上轿。他抬眼又看到在轿子前方分两列打起六面高脚牌,再看看上面大号字体,感到实在醒目,便对娄天化问道:“这会不会有点太过?”
娄天化连忙上前开口道:“不过分不过分!这又不是虚构乱编名号,有何不可?正是要向全县百姓显扬东主你功业,所谓教化人心也。”
随后娄天化又啧啧称羡道:“话说回来,东主这些出行仪牌绝对是大明地方父母官里第号,天下大概无出其右者。”
方应物疑惑道:“什第号,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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