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天化应声,然后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去外面雇顶轿子,不然东主出行太不体面。”
如此方应物坐着雇来轿子,身边跟随着娄天化、方应石、王英等随从,以及张贵这个衙役。本来要是有群衙役跟随,就不用带这多私家随从壮场面。
却说方应物这次去西厂,并没有提前与管事千户韦瑛打招呼。他觉得张贵这种老公门察言观色能力并不差,要是提前安排好双簧演戏,很容易被看破。所以就各自本色出演,是什样就是什样。
在方应物想来,去西厂要钱结果无非就是几种。第种结果,也就是最好结果,那韦瑛看在汪芷份上,出血还钱;第二种结果,那韦瑛态度尚可,但就不肯还钱;第三种结果,那韦瑛与自己翻脸,仍然不肯还钱。
但方应物有把握,无论如何韦瑛也不会动自己根毫毛,他知道汪芷与自己关系不般,也就是说,自己全身而退不成问题。
次日,宛平县衙役班头之张贵张头目与妻子挥泪作别,郁郁站在大堂台阶下面,等待县尊起出发。
来来往往路人看到张班头,无不报以同情目光。在昨日,新知县要去西厂追讨被克扣银两事情已经在衙门里传开,而且大家也都知道,张班头很作死成跟随知县勇闯虎穴人。
县衙胥役们很有自知之明,他们或许可以在百姓面前耀武扬威,但身属贱役,在真正强大势力面前什都不是。说是贱命条也不为过,甚至连平民百姓都不如。
不知等多久,知县方应物施施然出现在大堂门口月台上,居高临下看去,却只见到张贵个人在等。便忍不住皱眉问道:“为何只有你人?你不是做班头?你手下人在哪里?”
张贵跪在地上,苦着脸回话道:“禀大老爷,昨日小都吩咐过,孰料今早他们个个都托人来告假,至今个也不见来。”
如果不能直接要钱回来,还可以给已经到宣府汪芷写封信求助,这样总能有点收获。其实这就足够,能找西厂去要钱并毫发无损回来,最后追回部分哪怕只是几百两,那也已经是很长脸事情。
既然无论如何也不会吃亏,所以方应物并不提前与韦瑛通气,全靠临场发挥。
行人从城北到西安门外灵济宫附近,那雇来轿夫开始不知道要去哪里,到这才听说最终目是西厂,连忙吓得钱也不要,溜之大吉。
方应物无奈,只得步行最后里路。西厂提督汪芷在京城时,行迹诡异莫测,很不好见着,但西厂衙门位置是固定,很容易就找到地方。
若是因
方应物极其不满道:“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兵时,你这个班头平时是怎管教人?”
这质问叫张贵无法回答,正低头认罪时,忽然娄天化慌慌张张从后面跑过来,到方应物身边,气喘吁吁禀报道:“东主!轿夫全都不见,问问门子,说是逃走!”
“什?”方应物大怒,这简直是对知县尊严极度藐视!“大明律上,逃役该如何处罚?”
娄天化面露为难神色,“这个不清楚,待在下去翻翻……”
方应物喝道:“不用去翻!待本官从西厂回来,便派人去将那四个轿夫拘来,枷号三日示众!然后全发为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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