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铭不等招呼,径自坐下,然后才答道:“昨日孩儿们去西厂抓韦千户,这并非本意,实乃天子昨
此外方知县又挑挑,拣出个告内官监少监家人不法状子,与先前状告永平伯那份放在起。
娄天化看在眼里,暗暗点头,这东主没有彻底昏头,起码还知道拣软柿子捏。这永平伯是公侯伯里面比较弱位,当家家主才二十余岁,挂着京营游击将军衔头,姻亲中也没有太强势。
至于为何又挑出个太监,娄天化就猜不透,不过以东主思路,想来也没什问题。
完成这些事,就是正午时分,方知县上午就这过去。在饭舍用完午膳,方应物打算小憩片刻时,前面门子来禀报:“外面有人手持东厂名帖,前来求见县尊。”
东厂找自己有什事情?方应物满腹疑团,挥挥手让门子将人带进来,而自己坐在后堂花厅里等候。
虽然娄天化不大明白方应物话里深意,但不妨碍他继续劝阻方应物。作为个合格幕席,那必须要把话说完,尽到辅佐协助责任,至于东家听与不听是另回事。
娄天化又斟酌片刻,开口道:“东主!在下读书不成之后,在京城也厮混二十年,期间也耳闻目睹见识过些*员,深知这强项令不好做。
不知有多少腔热血要做青天,出过风头后最终却折戟沉沙,能留下名声实在是少数。东主你出身清华之选,又是年轻有为,来日方长,何须在上任伊始冒险急进?”
方应物呵呵几声,反问道:“自古以来,以不畏权贵、正直无私最有名、最成功是谁?”
娄天化稍加思索便答道:“若所猜不错,应当是前朝宋包龙图包学士,得青天之名,至今民间尚称包青天。”
过片刻有人进来,方应物抬眼看看,惊得站起来,上前迎接道:“尚公你为何到此?”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厂提督尚铭本人,此时宽袍大袖,宛如老年文士。若非熟悉,任是谁也想不到他是东厂提督……方应物万万没想到,是尚铭本人隐姓埋名微服前来。
尚铭答道:“有些话不便通过他人之口,所以亲自前来与你面谈。”
方应物笑,他忽然觉得尚铭此人很有意思。前刻可以虚张声势对你严刑拷打,后刻就可以委曲求全;前刻可以高高地摆出厂公架子,后刻就能放低身段主动登门造访。
想至此处,方应物主动问道:“不知尚公前来有何见教?”
方应物又问道:“为何包青天最成功同时名气最大?而别人始终不如他?”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仔细想却真不好回答。原因到底是什?娄天化沉思半晌也不得要领。
方应物微微笑,去堂中,重新审视起手中这批状词。又把还在冥思苦想娄天化叫进来,边问话边看状词。
问来问去,看来看去,方应物从中拣出份状告永平伯强夺房产状子,单独放在边。
状子是个叫陈别雪商人呈上来,案情也简单,钟鼓楼附近有处好地段铺面要出售,原告苦主也就是陈别雪父亲先买下。但永平伯府上随后也看中这处铺面,不过陈别雪父亲不肯相让,永平伯府便强行占这处铺面,并将陈别雪父亲殴成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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