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之忽然不动声色地问道:“怎听着,像是你引诱党同伐异?”方应物急忙说:“常言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怎能叫党同伐异?”
“知道,你就听消息罢。”方清之抬着下巴高高在上答应下来,然后他略有些担心地问道:“不过之后你打算怎办?你有什把握?”
听到父亲答应,方应物轻松起来,神态恢复正常样子,胸有成竹地答道:“父亲大人但请放心!儿只需要个契机,只要有契机,切都不是问题,父亲只管为儿子造势就好!”
方清之听在耳朵里,又感到不爽,自己好像就是个工具,只需按照儿子使唤行事似。他真有种甩手不管冲动,但目前就这个儿子,又不能不管!
想着心事时,方清之耳朵里又听到儿子像个老太婆样敦敦教导:“那个,造势重点要放在两条,别先不要多说。是永平伯目前不过是个闲散伯爵,还没有充任实职,为何能屡屡调遣军士私用?二是他用军士围攻县衙,该视为何罪……”
不由得暗骂几句,项大公子真是个大嘴巴,这话也敢说与父亲听!
方清之摆够谱,过够瘾,才悠然问道:“说罢,你到底意欲何为?”
方应物担心父亲心思又生变化,连忙说起正题,“那永平伯横行霸道,连县衙都砸,儿子势微力薄,实在无可奈何,只能上疏辞官!”
上疏辞官?方清之皱起眉头,连他也能看出,如果方应物被勋臣逼到上疏辞官,这就等于是个信号,必将挑战他们这些文臣敏感神经。
土木堡之变后,文臣势力大涨,彻底压住勋贵势力,目前仍处于急剧膨胀上升时期,断然不肯轻易放过这种武勋欺负文官事件。只要运作得当,掀起次舆论风波并不难。
而且这等于是又次把事情捅出去,公然摆在朝堂上,让朝廷做出个选择。效果大概和上次方应物趁着上朝时捉拿永平伯个样,只不过上次天子无心和次稀泥,把事情拖下去。
“然后就到父亲出手时候!烦请父亲大人联络同道,为儿子鸣冤叫屈!这并不难,本来儿就占据着道理,切都是按规矩行事!”
这才是方应物回家拜访父亲真实目,现在条件成熟,他需要是舆论关注,而不是大批麻木看客!
而若想在朝廷舆论上掀起风波,那非请父亲这清流名臣出面帮忙不可。自己毕竟太年轻,在朝堂混迹日子太短,名望虽不错但有点人微言轻,资历太浅。
而父亲就不同,从名声到身份都比自己强,资历也够班。招呼批翰林,联络批科道或者同年同乡什,形成声势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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