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东厂之设,乃非常之事,祖宗所无,先皇天顺年间,罢东厂不用,所见政通人和,东厂于国于民有何用哉?况且国朝尚有锦衣卫刺事,又何须东厂多此举?”
世界上永远不缺刷存在感人,方应物上疏之后,便有批朝臣跟风上疏,对东厂喊打喊杀。当然这也是方应物所想要效果,人多才能势众。
这种狂风,bao雨般舆论攻击让尚铭有些担忧起来,按理说东厂这种衙门是不应该担心这些,要是几封骂人奏章就能决定厂卫提督命运,那汪太监也不会横行数年无人可制。
这次情况有点不同,尚公公已经连续被弹劾结党图谋不轨、交通近幸李孜省、勾结都察院陷害朝廷命官等多项罪名。不同于贪财、跋扈、酷厉等虚头巴脑罪名,上面那几桩件件都是很敏感政治问题,随便哪件都有可能会叫天子产生几丝疑心。
厂卫不怕被弹劾人品问题,就怕被弹劾政治问题,这几日情况实在令尚公公无法安心。
尚铭判断没错,方应物这次真是要拼尽全力。这种大喊朝廷不公哀兵姿态只能用次,次数多就没法获得同情,反而要招人烦,就成祥林嫂。
面对东厂,方应物还是把这个最大筹码亮出来,本来可以用在将来个人升迁关键时候当成杀手锏,但为汪厂督不得不提前拿出来,也算是仁尽义至。
在目前,个屡受不公、又被东厂陷害功臣形象,足以保证他在短期内获得最广泛舆论支持,暂时性拥有这辈子人生经历中最强话语权,并牢牢站住大义最高点。
至少在抚平方知县伤口之前,别人也不大好意思为争夺都御史之类事情喧宾夺主打岔。不过除此之外,方应物貌似没有分量更重底牌。
待酝酿得差不多,方应物便公开上疏,题为《弹劾东厂提督尚铭并请罢东厂疏》。看到奏疏人无不吓跳,这方应物攻击尚铭是在情理之中,但他竟然直接奏请罢掉东厂,这就相当令人震惊。
常言道三人成虎,量变引起质变,这样连续换着不同花样弹劾下来,谁知道天子会如何想?就算天子不对他产生厌烦之情,又是否会认为自己能力不足,不配担任东厂提督?
天威莫测、伴君如伴虎,尚公公真是不敢赌自己定能赢。不过在表面上,尚公公依旧镇静自若,没有半点担心。
在东厂各档头例行参见他时候,尚公公为手
东厂是存在六七十年老字号,与这几年才有临时工西厂不同,几乎已经成固定太监衙门,哪有那容易撤销?
只见得方应物奏疏写道:“当年设东厂,本为天子耳目职责,密查臣僚过失。但至今已成恩仇分明之势,构陷大臣无所不用其极,以臣遭遇可为实例!
臣在宛平县,素与尚铭毫无往来,只因家父弹劾其交通李孜省,便使其怀恨在心。此后又有东厂与都察院互相勾结,设局陷害小臣之事。
所幸当时百姓俱在,又有何氏深明大义,毅然反正指控*邪。时间民心沸腾,才能阻拦其事,臣侥幸不受构陷。但以己推人,岂能人人如此侥幸耶?
臣知尚铭其人,贪财纳贿、揽权结党,外结京营察院、内交近幸宠人,不知所图何在。久而久之,必将为朝廷大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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