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绝世容颜为她换来鹿台上缠-绵风光,烽火戏诸侯“殊荣‘。而现在,没有记忆,没有法力,不能化回原形,只能顶着张丑陋脸孔辗转人世,受尽白眼与欺辱。
年前,他在她门外,决定留年,用年时间来证明,历经如此漫长岁月,她有没有真正脱下那件“月下云锦”。如果有,他会很开心,非常开心,然后带她离开,结束切苦难。
当裁缝这年,每来位客人,他心都会紧跳下,发现并不是她,才会松懈下来。
他知道,如果她依然还没有脱下她“月下云锦”,就定会来找他。
他们之间牵引埋在彼此身\_体里最深地方,就算没记忆没法力,也会在。他凝视她许久,终于问他最怕听到答案问题:“为何要等到年之后,才来找做衣裳?”
不但会赶你走,还会拿棍子打你呢!”她小心叮嘱。
他笑:“谢谢你借个屋檐,盏灯笼。”
“也谢谢你陪赏花。”她很真诚,隔着门似乎也能感觉到她嘴角笑意,“天亮之后,你又要走?”
他把灯笼提得高些,细细打量,说:“不走,会留在益州城。”
“真?留下来干嘛?”门后有莫名欣喜。
“上元灯节时,陈州剌史大人要来府中,他跟家老爷是堂兄弟。”她抹着眼泪,慢慢道,“听大小姐屋里彩凤说,刺史大人是来益州认女儿。”
“那又如何?”他不解。
“刺史大人与同安大长公主来往甚密,公主有意将刺史大人女儿许给晋王李治为妃。可是,好事未成,这位小姐便病归西。”她使劲揉着自己衣角,“刺史大人不甘心失掉这门亲事,于是想到堂弟女儿。听说家小姐跟刺史大人女儿年纪相当,容貌也颇有相似,加上晋王并未见过这位小姐,所以……”
“所以刺史大人要偷
“还没想好,或许会弄个裁衣服小摊吧。”他望着门缝,“只会裁衣服。”
直到天明雪停,他离开时,她也没有再开门,不肯让他见到自己模样。&&这没有关系,她在这里,就足够。
“你总是躲着,年前躲在你门后,年后躲在窗外。”他想起她主动来见他那天,“你连给自己做衣裳都不敢承认。”
“只能穿黑色衣裳,从来都是。”她咬着嘴唇,“任何颜色衣裳到身上,都会变成黑色。不敢跟任何人说,只能撒谎,说黑衣裳耐脏。每逢节庆之日,大家都穿着各色华服去庆祝,却只能躲在房里,偷偷羡慕。也不能在个地方停留太久,怕被人发现这个秘密。只知道已经活很多年,走过很多地方,在每个地方都只能做别人不愿意做粗活。”她顿顿,眼泪滴在怀-里月下云锦上,“它直跟着,只有在没人时候才会将它拿出来看看,摸摸。常梦见它变成件漂亮衣裳,穿上它照镜子,镜子里,漂亮得像仙子样。可确信这并不仅仅是个梦。你知道,无数次抱着它站在各个裁缝店门口,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迈进去步。怕那些嘲笑目光跟声音,像刀子样。而你,跟他们不样。”
这就是外公说,她要接受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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