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地音那个家伙,对自己好点。那个浑身都是耳朵,长得像头熊家伙,每隔年才会上天界次,向诸神汇报他在人界听到各种声音,好,或者不好。
她跟地音,年能见次。他们是天界之中,唯能平等交流朋友。
她知道地音聪慧不在任何个神君之下。这点,他们很相似。只是地
。他们精魄,纠缠在起,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年。当她还没有从那个“壳”里出来时,她生命唯主题,就是场深深睡眠。偶尔会做梦,有时候是那场埋葬切风雪;有时候是座金碧辉煌、漂浮云端宫殿。
在这场梦境里,她依然穿着彩虹丝裙,衣袂飘飘,脚踏瑞云,手捧卷神谕,自碧空之上翩然而降,如瀑长发在身后摆动,莹润碧绿玉环在纤细腰肢间叮当作响。等候她,是人界那群又群对神充满期待人类。他们虔诚与信任,超乎想象。
她不记得自己名字,但记得自己职位——天音,将天界各位大神神谕,传达至人界女神。
并不是多技术性职位,她只需要打扮得光彩照人,拿着诸位神君神谕,高高在上地降临在人类面前,将神赐给他们“神谕”,用她天籁般动听声音,照本宣科念出去就可以。神谕内容千奇百怪,比如,天帝在心情好时候,会让她去告诉那些正在饥荒里挣扎人,往哪个方向走就可以找到肥沃田地;战神会让她去告诉某个部落,他们敌人将在明天偷袭,要他们做好准备;刑王会让她在场无法确定凶手审判中,笃定地宣布谁是真凶;有时候,雍容华贵天后,会因为梳个好看发髻而春风满面,要她去人间某个忠心侍奉天后娘娘部落里,分发些仙果,以示恩恤。其实,那些次等仙果,吃不好人,也吃不死人罢。可那些人类,常常为抢夺这些果子,打得头破血流。
总之,人们对天音女神降临,充满不可逆转崇拜。她代表,就是高不可及神,她话,就是不能怀疑、不能反抗神谕。
不过在天界,她处境就不那好。在诸神眼里,她只是个“传话筒”而已。高坐殿堂神君们,个个都可以毫不客气地差遣她。她常常刚刚赶回天界,又被派去人界传话。忙得连喝水时间都没有。反正,自诩睿智神君们,有太多方法,去“整治”这个被他们踩在脚下世界。
天帝神谕,只会告诉那些忠心侍奉他人。不相信他,即便饿殍万里,他也拒绝指引他们哪里有生机。至于战神,他越来越沉迷于他自己棋盘,正义与否不重要,重要是,天下每场战役输赢,要由他来决定。所谓神谕,就是这样东西。
有几次,她也试着对神君们做出些建议,可是,收到回应永远是:“说就是真理。小小个天音,你懂什?”
她懂什?她能记住天界万书阁里每本书内容,这些平日里都没什人会去看书里,藏太多宇宙秘密。她早就能够从土地模样判断它是否肥沃,制造四季与风雪雷电方法也看就会,她偷偷造出宝剑,比战神自己铸造更锋利。
可是,切都只是偷偷。她聪颖与力量,被限制在她职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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