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说,刚好看到第五篇,这就是天意啊!再说。“第五”本身就是个源远流长复姓,多有意义!
“随便吧。”他摇摇头,看着老头手里书,“那是什?跟医术有关?”
老头把书合上,露出封面,嘿嘿笑:“不是啦,是杨柳街上说书小李自己写小说,《春三十娘大战猪八戒》!好看哪!”
他彻底沉默。
五十年时间,不长不短,老头医术,他学到大半。用刀已是最后课程,也是最难段。可是,老头从来不让他单独为人诊症,总说他还未到出师时候。
他自己答案清清楚楚,身\_体里好像有种深刻本能意识,告诫自己,这样偷鸡摸狗求生存行为是下作之举,他身份,不允许。
但是,他身份?他身份是什呢?到此刻也还是想不起来。
最后点力气,将他带到个饭馆前,昏死之前看到最后个人,就是老头。
那天他还是像今天这样,穿着不合时令布衣布鞋,满脸褶子,身药味,腰间拴着棕黄色葫芦,涂膏似油亮光润。
老头汤药,给他捡回条命。客栈里,吃饱喝足他,看着专注翻书老头,说:“要跟你学医。”
话,他是在片由无主孤坟组成墓地里醒来,被吵醒。有好心人找道士来为这里亡者做法事超度,鞭炮声震耳欲聋。
他从梦中醒转,伸个懒腰,无数闪亮玉屑从他身上掉落下来。
思维很迟钝,记忆很空白,赤身露\_体他,从座坟茔后钻出来,将在场人吓个半死。
然后,便是学习与流浪,从个空白人,学习如何接纳这个崭新世界。
多尴尬啊,明明不是人类,却会冷、会饿、会受伤、会生病。为赚钱果腹,他在风寒料峭码头替人卸货,累到半死却被黑心工头耍弄,说工钱要到三个月后才会有。
五十年,除脸上又多几条褶子,头发又稀疏大半之外,老头也没有多大变化。
他问过老头到底多少岁,老头笑嘻嘻地说:“千三百三十岁。”
他不信:“人不可能活那久。除非你是妖。”
“有长生术,信不信?”老头拍拍那个不离身葫芦,神秘兮兮地说
“行啊。”老头眼也不眨地回答。
事情就是这简单,他成老孙学生。
老头说名不正言不顺,你还是要有个正经名字。
他以为,会有多“正经”名字,结果老头皱眉想半天,看看手里书本,拍桌子:“有!就叫第五篇吧!”
这叫什破名字!
发着高烧他,在工头趾高气扬笑容里,默默离开码头,不吵也不闹。
背后,离他越来越远码头与货船,毫无征兆地冒起黑烟,像是着火,却又看不见半点火苗,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化成灰烬,工头与所有来不及逃开工人,在地上胡乱打滚,衣裳与皮肉粘在起,嗞嗞作响,仿佛被熊熊烈火炙烤,很快命丧黄泉。
所有人都吓呆。而这场事故,直没有得到任何合理解释,官府在报告上草草写上“火灾”,上报事。
他病得越来越重,在模糊视线里穿街走巷,毫无目标。没有钱吃饭治病,是不是可以去抢去偷去骗呢?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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