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下死命令,十二岁生辰前,不准他们兄弟俩走进花圃步。有回他玩耍藤球滚进花园,他去捡,被阿爹撞个正着,被阿爹拿藤条打个半死,关在柴房里天夜,没饭没水。
那时,他才五岁。
明昊就听话多,阿爹说什,他就做什。母同胞亲兄弟,除长相,竟然找不到多少相似地方。
孤辰辈子都忘不柴房里那夜,没有灯火没有食物,饿得要晕过去他,躺在冰凉地上,从屋顶个破洞里看天上星星。他隐约姐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们暂住在间生意很差小客栈里,那个在客栈里洗碗,头上包着花头巾女-人很喜欢他,他也喜欢她,因为她只要看到他,就会用那双极粗糙手,从围裙里兜里摸出糖块给他。他幸福地享受着口里甜蜜与被人善待温暖。女-人知道他名字之后,愣愣,然后笑着告诉他,天上有颗星星也叫这个名字,爹娘定很爱你,才会拿星星当你名
们写这个字,好烦。们出去放风筝好不好”
明昊擦擦额头上细密汗珠,端正地保持着他姿势:“阿爹说写,就写。”
“那自己出去玩,你不要告诉阿爹啊。”孤辰把笔扔,小狗样蹿出书房。
他们家,在通州边上野地里,前有河水背有山,阡陌纵横小路高草丛生,诸多岔口扰乱方向,活生生座天然迷宫。据说以前这块地方不这样荒凉,还曾是前朝某个官宦大家避暑山庄,亭台楼阁,夜夜笙歌。直到多年后道诛灭九族圣旨,夜间斩断山庄内所有人性命,也迅速抽走这里所有人气。恃宠而骄优越永久断裂在灰白围墙里,公子佳人脚印被风沙吹散,野草与铁锈慢慢占领这块地方。山庄还在,只是成野猫与老鼠战场,处处蜿蜒藤蔓当裁判。
有人说不止次在深夜听到山庄里有啼哭之声,描绘得绘声绘色,吓煞胆小之人。胆大之人不屑,说那不过是春天猫儿在乱叫。不管传闻如何,曾被血洗山庄里,终是不详,人们不再往这里来,各家淘气小孩也被狠狠教育,说那废旧山庄里,有吃人恶鬼,万万去不得。
阿爹带着他们两兄弟来到这里时,很少说话阿爹就说个字:好
在那之前,孤辰依稀记得他们已经搬好几次家。阿爹就像块不生根浮萍,不习惯停留。而且没离开个“旧家”,他都会将那里烧干二净,不肯留下丝与让他们父子有关痕迹。
这里是他们住得最久“家”。阿爹花几个月时间,将山庄里最僻静几间房收拾修缮,然后铲掉花圃里杂草与枯萎多时牡丹,按照他惯有系列流程,将属于他自己植物,种植起来。
他浇水,施肥,事先都要经过亲手调配。这大约是个很麻烦工作,孤辰每次看到他爹提着木桶走向花圃时,他左手都很紧地缠着布条,布条里隐隐透出斑斓血迹。
第个春天,花圃里颜色就丰富起来,孤辰看过外头花花草草,老觉得自家种出来跟外头不太样。就算他们花开得再多,总没有百花齐放喜悦与热闹。它们太犀利,每个花瓣都艳丽出锋利刃,由你视线开始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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