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及平静地说:“那晚以来,在下左思右想,确过于孟浪。君已非往日之君,吾还是往日之吾。焉能似过去般不分尊卑。”
你脑子进水?今天怎都不正常!李佑极不自在地心里骂道。不过,他真是不敢嘴上骂,再骂几句鬼知道这孙帮闲又会抽什风,上次骂他两句,今天就变成这般模样。
当年互相骂来骂去也没什啊,但记不得从什时候起孙帮闲总爱激动,动辄赌气,跟中老年妇女到更年期似,打不得骂不得。李佑颇自恋地怀疑自己这点小小成就把事无成孙帮闲心里狠狠刺激到。
“千错万错都是小弟错,孙兄万万不可如此!”
“先生言重。另外在下确是有事而来。”孙及脸色愈加谦卑,“有同乡张三李四者,以前离开李先生,现在这二人心里懊悔。想回先生手下以供驱驰,但又不敢自行上门,便找到在下代为转圜。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求田问舍、收人钱财而已,此类行为放如今这年头也算是自污?李佑对此欷歔不已,古代果然民风淳朴,可惜世变则时移,往昔不可追矣。
感慨完后左思右想,刘巡检不是想招婿,若他好色如命风流浪荡,那刘家还敢嫁女过来受罪?不过也先不用那样夸张,自污过头教大家都当真怎办,以后再找好娘子就麻烦。不如先纳个小妾试探下刘家,又不需要费什工夫,家里就有个现成金宝儿。
这事要大张旗鼓宣扬,起码要让刘家人知道这是正式纳妾,不是故意骗他们。同时也是种隐含拒绝表态,刘家人明白自然知难而退。反正此时也该给金宝儿个名分,举多得。
李佑觉得自己真是聪明。
晚上李佑吃过饭,便看小竹和金宝儿打叶子牌。这游戏小竹本是不会,金宝儿来后教给她,导致小竹抛下李佑给买《千字文》,荒废学业迷起打牌来。现在反而金宝儿常常赢不过小竹,今晚便输百多文钱。还听说小竹和邻里家娘子打牌也是赢多输少,结算起来赚回好几百文零花钱。
当初李佑做衙役时,这二人都是西水镇人,在李佑身边充当过跟着跑腿帮役。但他们见这李佑总是小仁小义地不下狠手去盘剥小民,追随下来没什油水,所以就离开。谁料世事难测,他俩才离开,李衙役就变成李典史。两个月来这二人始终也没找到别好活计,便想起已经发达李佑,求着孙及帮忙来说情。孙及见都是同乡,不好拒绝就答应下来。
听到有人叩门。小竹放下牌去看,回来道:“还是孙相公,老爷见不见?”
“请进来罢。”
金宝儿避入内室,小竹去端茶倒水。
孙及进堂屋,脸上无悲无喜,立刻恭恭敬敬躬身行礼,口中道:“拜见李先生。在下深感前日孟浪,特来赔罪。之前曾奉上折扇柄,小竹姑娘收下。”
看孙及前所未有执礼甚恭,惊得李佑下座,迎到孙及身前道:“你兄弟何须如此大礼!照例往常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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