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雅聚,何来俗气?要请李巡检指教指教。”这位王先生不知道李佑上辈子在各种论坛练出嘴皮功夫,居然说出这句彻底把主动权拱手相让话,太年轻。
李佑心中猛虎再次出闸,直喷得口水横飞。
“时间俗气!选在这节日前后,就为中秋名头?这般刻意,已经落于下乘。如今天下凡夫俗子不知有多少聚会宴饮,等与其混为谈已是俗不可耐,请问有何风雅处?君子之交,当随心所欲,乘兴而聚,兴尽而散,宛如白云聚散无常数,岂有人工斧凿年月日?”
“地点俗气!请王先生遍看四周,这山上山下,是个什景象,有眼如盲不见这庶民齐聚、众声嘈杂耶?可叹这中秋时节,大好山川丘壑中游者附膻逐臭而来,美景名胜化为闹市酒楼。只觉得秽杂不可近,直欲掩鼻而去!偏偏还有王先生以为在此地聚饮为雅事。”(国朝府城人民哭,倾城游虎丘是中秋习俗啊。)
众人均无语,时只觉让李佑说成这样子,谁要反驳就真成俗人。
位最远端人,年纪不大,约摸二十四五,算得上是除李佑外比较年轻。刚才他没有与李佑喝酒自介,所以不认得。再看他旁边却有姚兴儿陪着,今晚这局面下能守住个美人,估计也是有些才华。
绝不可正面力敌,况且敌暗明,吵起嘴十分不利,李佑偏头对赵大官人问道:“这无礼之徒是谁?”
赵良礼有些尴尬,觉得有些对不住李佑。“此为故人之后,暂居敝府为西席,王秀才王先生。”
这位年轻王秀才王先生投靠赵大官人,也是需要扬名得利,某种程度上和李佑是同行冤家。刚才他看到赵大官人把李佑拉到显眼醒目主座邻席,而他只能位居末尾,心里便嫉妒上。
他点姚兴儿陪自己,也是故意对李佑示威,意思便是你带来女人都被占。可惜抛媚眼给瞎子看,李佑根本视而不见。最后看李佑大出风头,便忍不住揭李佑老底。
嗯,无论什年代,从来没有立场伪理想主义者(嘴炮不是立场)居高临下骂起务实做事人,总是叫人感到头头是道……譬如李佑今晚指责王先生。
宋问古对旁边人道:“似乎有几分东林遗风。”
“人物俗气!文人相聚,请在下这小小巡检作甚,也不怕败诸位士林高贤兴致!在下于此心意不安,直欲离去,但还有什
“个帮闲清客,也堂而皇之上席位共坐?”李佑故作不满道。西席先生说白不就是有钱人养高级帮闲,貌似卢尚书和陈知县都动过招揽他念头,估计也是想着这样安排他。
贺慎之解释说:“你有所不知,今夜雅集聚饮诸般事务,皆由王先生代赵兄力操持,不可轻侮。”
原来如此,想这赵大官人身份也不可能亲力亲为。神念闪,李佑立即站起来对着所有人拱手道:“小子告辞。”
“李先生留步,这是何意?”主人赵良礼下意识叫住李佑道。
幸好有人发话挽留,不然下面戏就没法演。李佑想着措辞,面上却显出不屑道:“难怪今夜聚会诸般情景处处俗不可耐,令小子坐不安席。之前尚看在大官人面子忍住,如今得知另有俗人操办,那便忍无可忍。身陷俗境,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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