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三人,李佑心道这事必须尽快有个结果才好,不然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拖下去夜长梦多,不晓得还会出什事情。但这人选实在不好定,让谁来都有问题。
李佑还要考虑到,这个吏员位置被别人坐上后,他就彻底没有退路。目前这个巡检还是借来,万朝政走势不像期盼那样,巡检直还属于世袭武职,那十年后他只能毫无反抗之力地把巡检位置还给刘家。到那个时候,他回归成介平民,吏员位置也没。
想至此,李佑越发谨慎,这个吏员名额绝不可卖给外人,拿来卖钱是不用想。
李正少年人心性未定,叫他当吏员,过几天又后悔想考秀才如何是好?何况李正考秀才是举族关注事情,若真要改行当小吏那也是李氏族大事,怎也得老族长出面来说情,没有李正自己过来说道理,所以他可能是瞒着族里来。
刘家人和关家人谁也不合适。位置给关家,那刘家就有意见——哪有照顾妾室不管妻家道理?给刘家,关姨娘嘴上不说什,心里难保不会有什想法——你们刘家世代巡检,不用稀罕
学,聪明机灵,愿去县衙当小吏,望贤婿提携二。
李佑又到前堂,便见那三个远近各不同亲戚都齐聚这儿候着他。叔爷、表弟、大人通招呼后,落座李佑问道:“你们所为何来?”
李正和李佑关系最熟络,抢先说:“小叔爷,您老人家在县衙留出空位,不能叫外人占去罢。侄孙可是您同族后辈,理当挺身而出,替小叔爷看护家业。”
李佑戏道:“好孙儿,你不去考学?如今就差院试关,过这关就是族第个秀才相公。”
李正很直白地说:“成秀才又如何?难道还奢望中举?秀才能只花几两银子就买到俏婢?”
李佑哑然失笑,李正当初就很羡慕自己只用六两就买下小竹,这长时间还对此事念念不忘。李正这孙子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秀才中举比举人考进士还难。考进士会试基本上是十中取,考举人乡试却是三十取,完全公平情况下也只有百分之三几率。多少老生员倒在乡试门槛上,辈子读书读到白头也只能望而兴叹。
秀才们别出路也不是没有,但想熬到年头放弃科举走出贡做官路子,没有背景会遇到什情况,看看崔监生现状就知道。说不定要被打发到穷山恶岭蛮荒之地当个小官受苦,弄不好终生就别想回家乡,不然崔监生为何死命搞钱抱大腿。
说实话,虽然秀才名声好,社会地位高,见官不拜,小百姓要尊称为相公,而且有继续上升无限可能,但论实惠,当辈子秀才真心不如干辈子吏员。
李佑想想,对李正道:“你才十六七,正是大有可为时候,还是奋发向上好。”又和那朱、关二人谈几句,就说:“此事尚需仔细考量,你们三位各自回去,等待消息罢。”
三人都很无奈。李正先不提,朱、关二人来之前都没想到竞争如此激烈,心里掂量觉得自己和李佑关系没那过硬,此时已经不抱太大希望。而李正和李佑年纪相仿,从小齐长大,十分熟悉,现在察言观色便也知道李佑心里不赞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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