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暗想,这人活络地很,说不定通些门道,便开口道:“眼看到正午,做东道请你吃酒,有些话要问,还望不吝赐教,到时自有番谢意。”李佑可是带二百两银子,就是准备在府城活动用。
当即在附近找家酒楼进小间。李佑对府城不熟,还是洪巡捕找地方。
酒过三巡,李巡检便把自己要流转调换事情说。洪巡捕闻言想想后问道:“你和王同知关系不错?”
李佑答道:“倒是认识,方才还到同知厅坐喝茶闲谈,看那光景指望不他罢。”
洪巡捕惊道:“什?你去他那里?”
茶后,王同知开口道:“听说巡检改成杂官流转,李大人要离开本乡,日子怕不如以前舒服。”
李佑叹道:“这倒是其次,最怕是新职不如意。”
王同知感慨道:“老夫也是从杂官做起,深知其中五味。虽然常道杂职比武职好,可李大人没有任何功名在身,出来做官难免沉沦下僚,还真不如在本乡当巡检逍遥快意。”
王同知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李佑并不很担心。这次流转对于知府而言,最省心省力办法就是各县巡检互相调换,既满足不得在本县为官要求,又不用再牵连其他位置。到时最差后果无非就是分到地方不好、也没机会升官而已,但繁华富裕苏州府有绝对意义上“不好”地方吗?
闲扯会儿,听说张师爷回衙,李佑立刻告别王同知,去交银子。
李佑很奇怪,这有什可惊讶。
洪巡捕摇头叹道:“李大人,你好处可挣不。沾惹上王同知,你肯定要坏事。外人不知道,府衙里人清楚,从知府到经历照磨,其他官老爷们都排斥王同知,尤以张师爷最恨他。你不明内情去和王同知亲近,必然要倒霉。你还真不如不来府衙。”
李佑目瞪口呆,他来跑官反而跑出错?
在张师爷那儿缴上银子,领回票,李巡检还想巴结巴结张师爷,但对方态度冷淡,直接送客,叫李佑讨个好大没趣,只得出去。
这出来又在院里遇到认识人,就是数月前那个为府城无赖在巡检司和他讨价还价被羞辱洪巡捕……李巡检打起精神准备应付。
“这不是李大人,多日不见,近来可好。”洪巡捕很热情上前拱手见礼。
这态度让李佑很意外,他和自己难道不该是彼此有嫌隙?又到他地盘上,怎表现像是老朋友似?
洪巡捕仿佛明白李佑所想,笑道:“在下向来信奉买卖不成仁义在,上次和李大人没有谈成生意而已,时气过也就罢,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合伙。你又没有生死大仇,何须因而生怨得不偿失?看来李大人还是不清楚在下为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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