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被父亲异常口气吓大跳,急道:“为儿子名声,父亲千万不要也出家!”
在旁边帮忙招待宾客洪巡捕心里疑惑,为何说“也”出家?
到晚上,李佑没在家睡。他上夜航船,连夜赶往府城,赶紧接敕命正式上任才是正经。
李佑回家路无话,到巷口,却见人头攒动,拥挤不堪,将自家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看见李佑,人群里有人高呼,“推官老爷回来!”
洪巡捕主动为前导,大声呵斥着从人堆里开出条路。
李佑走近大门,却见张挂着喜报,上书大字“飞报:贵府老爷李高升府推官命下!”
原来这才是报人来正式报信,洪巡捕向李佑报喜纯粹是私下里通风报信拍马屁来。
有其他缘故。
推官这个位置,有层特殊光环,它和知县、主事、御史、给事中、中书舍人等样,是朝廷规定新科进士初授官职之。也就是说推官具有进士光环,所以和其他佐杂官相比是比较特殊个。
话说这多年科举考下来,每科进士都要安排成京官不可能,没有那多坑;若都任命为知县,也没有那多好地方可供选官,偏远穷荒县进士们又不愿去,不然辛辛苦苦考进士干什。后来朝廷就出新政策,名次不靠前三甲进士,可以打发去担任府推官,以临事亲民。
虽然李佑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进士出身,但不妨碍他因为能和进士样当推官而沾沾自喜意*。
以后若有人看本官年轻有为,误会是进士问起年序,该怎解释?李佑不禁产生这种幸福烦恼。心情大好之下他倒也没忘洪巡捕,赞许道:“多谢洪差役提醒。”
又见李父指挥仆役抬着筐子,里头装满不知道从哪换来铜钱。等到放下筐子,仆役大把大把抓起铜钱向人堆里撒去,引得众人哄抢喜钱,派热闹景象。
整下午,李家人流不息,访客络绎不绝,把下人们累得叫苦连天。大堂挤得进不去,便在院中立着,院中满,又在大门扎堆。
县有头有脸人物,只要是自认为够资格,都来到李宅拜访道贺,连几个致仕隐居在家官场老前辈都过来向李推官致意。
李佑这里,甚至比陈巡道那儿热闹多。毕竟陈大人在虚江县人眼中是外来户,李佑才是自己人。
寻个空子李父对李佑叹道:“如梦如幻,为父此生无憾矣!”
“都是小分内之事,大人无须在意。”洪巡捕讨好说。
其实在府衙权力架构中,推官主要任务说白就是审案子,虽然也能指挥巡捕去抓人,但毕竟正式分管巡捕治安之事般是通判,通判没分量时还有知府。用二十世纪状况类比,推官更像是个法院院长角色,不是警察局长。
那为什洪巡捕驱驰百里死命巴结李佑?
来李佑是本土官,其他*员干几年就人走茶凉,只有李佑有能力可以直保持影响力,值得投效。
二来他听见王同知在府衙说,现在署里缺官缺得厉害,打算叫李佑这个推官分理巡捕之事。还用二十世纪情况比喻,这样推官就成公检法大权集于身政法委书记角色,因而类似于大队长洪巡捕敢不巴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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