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模作样。”赵良礼丝毫不在意,“晓得你其实没生气。真不懂,你到底何意?”
李佑只好重新坐回位子,难道真要说出实情?于是试探道:“你对钱家事情知道多少?最近他们作石料生意,你可解?”
“这又如何?”赵良礼不明白李佑为何说起此事。
李佑仔
更重要原因是钱家干那些事儿胆大包天,旦盖不住后患无穷,真适合劝赵家冒不必要险去联姻?他还指望抱赵家大腿呢。
但钱家参与侵吞海塘石料事本该严格保密,为自身安全,不可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已经发现。此时说不说出来?
见李佑纹丝不动,赵良礼面带疑色,“你到底还是不愿让与钱家联姻?”
“正是此意。”李佑很严肃道。
赵良礼也察觉李佑纠结心情,好像有什难以言语事情。顿时恍然大悟道:“莫非……你对小女有意而羞于启齿?说起来也就差四五岁。”
这样与守活寡何异?若是连功名都考不上,更连带着让人笑话!难道赵良礼女儿该为要门面风光去吃这些苦头?”
李佑终于明白,赵大官人不是兴师问罪来,是因为不被理解找倾诉对象来。
“相比之下,钱家虽然不是功名缙绅,但也是大富大贵当朝太后族人,世代以皇商为业居于苏州。嫁入他家安逸富裕,离娘家也近,不会有飘零外方之苦,比起前途不定士子如何不好?”
当朝太后族人?李佑心里暗暗吃惊。他虽然官小位卑,但也知道当今天子即位时年仅八岁,至今已经七年,目前尚未大婚亲政,太后在宫中分量很重。坊间传言,当年先皇遗诏由太后听政,差点开大明先河。不过太后为人贤德,悉委政事于内阁。
最后赵良礼欷歔总结道:“如这般贴心父亲,简直天下少有,可惜片苦心反而招埋怨。微斯人,知与谁同。”
李佑被惊得剧烈咳嗽几声,“已有妻室!不要胡言乱语!”
赵良礼笑嘻嘻道:“你来当女婿,还是很中意。皮囊不错,有点诗才,又兼小小年纪混出个七品官身。最难得是能够本土为官,不用离乡背井远涉他方,这点足以羡煞所有人。可惜啊,已经成亲,早知道当初该抓住你。”
李佑驳斥道:“当初在下不过区区县衙小吏而已,不信你敢屈尊到把女儿嫁给小吏。”
“也是,险些忘你也是个卖身求官,不去当别人女婿还有得苦熬。”
李佑佯怒,拍案起身道:“赵相公辱人太甚!不送!”
结束演讲,赵大官人顺手从案上拿起叠纸,拍在李佑前面:“休要发愣,给写。”
“写什?”李佑纳罕道。
“将刚才所述之意,全都记下来,当成书信写给你侄女。开导她安心过两年嫁人,不要拿着才子佳人故事入迷,尤其是你编那个什个小姐挑几个公子,也不知道有什意思,许多女子都爱看。对,要写两封,再给哥哥写封。”
原来赵良礼像个老婆子样剖心置腹唠叨许多,是为叫他充当知心叔叔写信……李佑双手紧握,这信不能写,至少不能现在写。
他那笔烂字如何能见光,亮于人前是要闹笑话。平时公务自有书吏代劳,这儿总不能叫人代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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