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面色微变,贡元是什他当然知道,只不曾想到王知府这个秀才贡生居然是贡元,以前从来没见他举出过这张官牌。
以本朝体制,天下府州县学,可以每年次按年资选出资深秀才送入京师国子监读书,谓之贡生,俗称老明经。从国子监肄业便获得监生出身,亦
李佑再次为大明朝行政体系头疼,近几十年号称代行江南江北巡抚事南京六部算不算朝廷?它批准有多大效力?
不过现在怎看王知府也有点先斩后奏味道,简直是破釜沉舟,孤注掷,不给自己留后路。
已经狂化府尊太可怕,旦靠近容易被无差别地误伤,不管是被自己人伤还是敌人伤。原本打算去见王知府李佑改主意,转头就向外走。
刚走出衙门,耳中忽然传进阵熟悉锣声,他立即辨出是鸣锣开道。在府衙门口有这待遇,只有府尊个!
估计是王知府要出巡,李佑带着长随当即避入两边人群里,他是从自家当铺直接赶来,现在还是鱼龙白服,不着官袍,所以也不甚显眼。
三品而已,苏州府里正堂还是本官,拼着脸面前程不要也容不得你乱命!
想至此李佑不由得再次感慨石参政真是把老人家心伤透。老实人被欺负得忍不住后爆发起来,果然更厉害,这还是他认识那个和蔼可亲王老大人?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时冲动豁出去?
毫无自知之明李推官没有认识到,其实军功章也有他半,虽然是很无意半。
明白因果,李佑却担心王知府头脑发热得过头,便问道:“府尊意欲如何治河?”
他在虚江县主持过河工之事,也是稍微解其中情形,害怕王知府学当初陈知县,非要烧钱搞什石塘长堤。这可不是二十里虚河,而是少说二三百里干流,还不包括其他河浦沟渠支流。
四品府尊排场仪仗不同凡响。导引官骑马喝道,皂役举高脚官牌相随,“肃静”、“回避”从大门里出来过去,“苏州府正堂”从大门里出来过去,“中顺大夫”也从大门里出来过去……
站在人群中李佑对张三笑道:“咱们这府尊,衔头还是不够多。别人在后面还能举着进士及第、经魁亚元之类招牌,他只有秀才监生,举出来纯粹现眼哪。”
张三奉承道:“结果还不是跟老爷样,后面什牌子也不举。”
二人正说笑间,却又从大门里出现面牌子,上书两个大字——贡元。
“解元状元都听说过,这贡元是什?”张三疑惑道。
关书吏答道:“府尊自有定计。河工以清理淤积、疏通河道、修补土塘为主,另于关节处开挑新河道导流入海,再于紧要处加筑塘坝。”
闻言李推官松口气,若是如此局面就尚未失控。
幸亏王知府意思以疏浚河流为主,这样叫民夫去卖苦力就好。如果要学陈英祯大人在虚江县时,拿银子堆石塘堤坝整治河道行为,那掌管银库李推官便要哭二闹三上吊。
李佑忽然又想起个问题,问关书吏道:“为何短短几日便有如此大动作,没有上报朝廷?根本来不及罢?”
“奏报南京工部,好像有个侍郎是府尊同乡,便迅速回复准许。另外大概去京师奏疏还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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