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将年轻英俊外臣叫到府上密会……这种舆论压力千岁怕是也担不起啊。
“怎会变成如此?”王知府嘀咕道。
李佑叹道:“本该是主幼国疑,现在是国疑主幼。”
话说李佑运气真是……他初见许尚书那晚,许尚书随口问他大政归属问题,这可是个高难度测试。
李佑懵懵懂懂不明内情,既不知道怎回答,又觉得太敏感不好直接回答。便灵机动,并不正面议论是非,隐隐晦晦地谈起正统、正德、万历、天启四朝旧事,反正史书上铁板钉钉写着,谁也不能批他说错。
不料这正切合许尚书心理,到他这个层次,又处在这个敏感时期,看人当然主要看政见。路线致,政治可靠,出身“清白”,机敏灵巧人,理当重用。最终许尚书下决心换掉先前人选,将李佑楔入内阁。
佑小人得志,立刻不耻下问道:“隐约听人说过慈圣(太后)与今上争权,莫非你有此顾虑?”
李佑忍不住卖弄道:“这等见识,都是市井之间愚夫蠢妇买菜卖菜、讨价还价水准,朝廷大政岂是如此儿戏?”
王知府人老成精,看出来些端倪。估计前苏州府府衙金交椅李大人到权贵多如狗帝都被憋屈坏,借机现学现卖拿他找心理平衡呢。懒得与李佑计较,当下只做出求知若渴模样给足李佑面子。
李佑道:“前夜见天官,他曾道,天子当居于九重,垂拱而治。”
九为至尊,九重便是皇宫大内;垂拱而治,轻轻松松治得天下太平。两个词都是用来形容天子,别人不敢乱套。
当然,这些事情心知肚明便好,谁也不会挂在嘴上。
王知府又坐着想想,京城这潭水太浑,朝廷中哪是坊间里巷传言太后和天子争权?亲母子有什好争?
八成就是帮对天子不放心大臣们架着太后去压制天子。至于太后秉政,没有祖宗法度和先例,先天不足好对付。
想至此,王知府起身道:“本官还是速速办完事回苏州。”京城不易,他王老大人怎说也是供应朝廷十分之赋税天下第三府知府,万被别有用心人关注上,鬼知道会发生什事,他这种配角可没有李佑机缘。
此时天色渐黑,李佑达到目也不留客。心中想道,已经拖到这个时间,归德长公主总该不好意思非要见他罢。
但老知府细细品味过,却品出几分意思。这些词确实是天子专用,确实也有敬意,但整句话串起来让王知府感觉有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微妙感。
王老大人抬头与李佑对视眼,没继续讨论这句话。
这含义能宣之以口?难道要明着说,天子就该老老实实学那庙里神像,言不发,动不动,只端庄俨然坐在九重大内受着朝拜香火,至于其他什也别管。这样才能不添乱,做到“垂拱而治”。
“难道朝臣都如此想法?”王知府又问道。
李佑叹道:“在下也不清楚,但应该相当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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