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里,没有第三者在场,李佑感到自在许多。他强颜欢笑对归德千岁道:“殿下莫不是心中不忿欲吓唬驸马番?
疯疯,这个晚上全都疯,李佑心里叫道。他还在保持着抬手弯腰行礼姿态,动不敢动,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动。
千岁殿下摸得李大人脸上发烫,开口赞扬道:“你很好,直就赏识你这样。”
李佑还是举止无措,拿眼色去示意林驸马,欲叫他赶紧来阻止长公主这不守妇道举动。却见那林驸马瞪着大眼,僵立在书架前,同样也是动不动,难道是震惊得忘记阻拦?
归德千岁也瞥几眼丈夫,右手离开李佑脸,却又顺手攥住李佑手腕。左手取起桌上红烛照路,柔声道:“李郎君随来。”
去哪里?李佑被这突如其来“郎君”两字搞得心神错乱,抬起头懵懵懂懂被拉着走。
却说归德千岁突然闪现,让屋内二人齐齐受惊,但之后这两人神色各有不同。林驸马破罐子摔碎,昂首挺项,视死如归;而李佑却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李大人不能确定长公主听到多少谈话。如果千岁只听见驸马最后大放厥词这几句,并误会他李佑和林驸马议论归德长公主不如唐代公主风骚之类下流话题,那就彻底玩完。
丧心病狂到与驸马谈论本朝皇女公主私生活不够放荡被抓现行?没人敢在这上头为他开脱,虽然明明只有驸马个人在口无遮拦,但在场听到就是个错误!
千万不要怀疑归德长公主不具有将李大人打入十八层地狱能力。
李佑心里很明白,近个月来之所以千岁殿下对他显得无可奈何,并非是没有办法,而是因为他背后站着许尚书、赵总宪等人。这才导致归德千岁有所顾忌,不愿意做那得不偿失亏本买卖。
长公主并未出房门,却向本屋里间暖阁去。既然这间房是用来软禁驸马,外间为书斋样式,里间暖阁必定就是起居之处,也就是卧室。
开暖阁小门,看到里头床具,李佑便心惊肉跳地醒过神。挣脱归德千岁拉扯,竭力低声道:“本官不敢。”
归德千岁望望书架方向,在视线中林驸马已经被帷幕遮挡住半个身子。她重新攥住李佑手腕,指甲深深嵌入他腕肉中,语含几分威胁道:“李郎君还欲安然出府否?”
李佑带着无限纠结被长公主殿下强拉入暖阁,他频频回首求助,但林驸马仍然毫无举动。
砰!听到那边暖阁木门紧紧闭合,林驸马颓唐地倾坐于地板上,他发现自己缺乏勇气拦住妻子,各种各样勇气。
况且之前他并没有往死里得罪长公主,千岁殿下胸中有格局犯不着与他较劲。
但若归德长公主被不良信息刺激后产生误解,要失去理智、不惜代价地发起狠来,他李佑绝对难逃劫……
裙角流动,佩玉摇曳,归德千岁提足跨过门槛,反手关闭房门,便令人捉摸不透地朝书桌这边而来。
觉得自己遭无妄之灾李佑慌忙对着她深腰长揖,口中道:“见过殿下,本官……”
才说出这六个字,李大人便卡壳。因为涂有丹寇纤纤玉手从凤衣红袖中探出来,轻轻触到李佑脸皮上,掌心带着几分颤抖,但仍坚强地缓缓地摩挲着李佑秀逸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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