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阁老自然晓得真相,分明是他那女婿既想捞政绩,又贪图李佑游说千两银子,还看到石参政确有过错,才去弹劾素有名望石大人。却被李佑彻底黑白颠倒。
他被李佑无耻气到脸色大变,怒道:“血口喷人,弹劾奏章之上还有你姓名!敢不认乎?”
李佑当即接嘴道:“马巡按害怕朝廷不信,冒用时任苏州推官本官名字,本官始终不知,到京城听人提起此事才晓得。但势单力薄不敢追究,时至今日,当着满殿诸公本官才有这个胆气。小人长戚戚这句原本是不懂,见袁阁老对本官所作所为,方才明之!”
石大人名声大,本朝著名清正表率,两风太守。马巡按弹劾他本来就有很多人将信将疑,但石参政自己上疏请去,便不之。如今李佑旧事重提,公然指认马巡按构陷清官,真是耸人听闻,无异于打袁阁老脸。
袁阁老子嗣艰难,没有儿子,马御史这个女婿算是当作继承人看待,阁老门面更是不可丢,怎能容忍李佑胡乱抹黑。
景和天子这次学乖,面无表情不应答。
袁阁老冷笑连连,不得不为自己分辩道:“分明是你先前自请,谈何老夫逼迫?”他可不敢承担这个名头,何况李佑还故意夹“满殿显贵”这句挑拨离间私货。
李佑回过头,面色严肃道:“昨日午前,有中书舍人邵钧来本官屋内,说是奉袁阁老之命,强行索要指定奏章,却被本官严词驳斥,不知袁阁老是否怀恨在心?需不需召东阁舍人来此佐证对质?”
袁阁老时语塞,昨天时候,他也没想到今天有这事。当时只想着用点小手段避开清理皇庄勋田这个麻烦奏章,他既不想与皇亲勋戚作对,又不想显得没有文臣骨气。
谁知道今天会发生这些?有点聪明反被聪明误,被李佑抓话柄。
登时怒极攻心,但他又不能公开说马巡按受你挑唆还收你千两银子才干出这事。
再说那时候李佑见马巡按是机密事,怎谈得没有旁证,实在不好说清。大家只知道,马巡按确实把天下知名石大人赶下台,以前没有疑点,现在却有疑点。
当初虽然觉得这事不是很妥当,但想李佑这个小人物远在苏州,掀不起风浪,况且能弹劾朝中没有强援石参政,为女婿竖起威望也是好。谁能料到那个小小推官能有机会站在文华殿中面不变心不跳地从容栽赃?
袁阁老情急
半晌没有动静金屏之后闪出名内监,对李佑问道:“千岁问你,昨日王御史奏章确实如此?”
李佑当然明白归德长公主为何关心,那奏章里可是明明白白拿她当典型,对内监点头答道:“确如此。”
袁阁老看看金屏方向后,又义正词严道:“首辅次辅皆不在阁,老夫受先帝托孤辅政,预闻奏章有何不可?你这小人诛心之论太过,不与你般计较。”
你不跟计较,还要跟你计较……李佑道:“非是本官小人诛心,不过太多事情巧合,不得不多思。贵东床巡按江南,胁迫本官罗织罪名构陷石参政,本官不从,焉知未怀恨在心?”
李佑此言出,满殿哗然,马巡按弹劾名臣石参政,算是今年比较醒目案子,石大人也是非正常去职*员中级别最高。难道还别有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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