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义上,长公主完全占住理,摆出“执法必严、违法必究”之态,谁也不能说她不对。被打死内监们纷纷在地下表示,这才是千岁常态……
那死太监也只说老子去教坊司,你却加重栽个宿娼名头,是可忍孰不可忍!只是未遂李佑心中万般委屈,闻言奋然向前反驳道:“千岁殿下此言大谬,下官岂是贪花好色之人!礼部检阅歌舞,下官借机同往观看而已。”
真是拙劣愚蠢烂借口,从前驸马曾经用得多,男人们都不会换个花样吗?归德长公主连连冷笑道:“不贪花好色又去作甚?”
殿里有几个刚成年初次出席这类场合,见到千岁殿下突然与李佑翻脸,心头都冒出句话——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老话果然是不错。这还没到君高度,只是千岁殿下都已经是这模样。
世界,你们不懂……你们不懂……李佑渐渐自催眠化身为诗人状态,好似乩童请神上身。
话说李佑之前在教坊司红粉堆里鬼混这个事情被揭发出来,别人大都是抱着看戏心态,或者说大快人心。
因为李佑今天太出风头。别人贺寿,钱太后不过礼节性地回几句,只有李佑和太后絮絮叨叨闲话家常,时间长达快刻钟,怎能不招人嫉妒。更别说先前那辞藻威武、马屁震天、力压群雄贺寿诗。
但太后本人并没有动气。个能够在孤儿寡母情况下,安安稳稳执政八年太后,当然分得清什事情该小心在意刨根问底,什事情该无视包容难得糊涂。李佑这种丑行,根本不值当她较真过问,平时听到也就笑而过,只是此人运气不好在这个场合公开被捅出来而已。
装糊涂装不,但对李佑赏罚问题令钱太后为难。为天下第人者不易,她是赏是罚都会被别人细细揣摩评议,并演绎解析出无数种推测,所以要慎重。
原本李佑今天诗词出彩,论理应该大加赏赐,但被出丑闻,还要像原计划那般加秩进阶就不合适。反过来若无赏赐只给予惩戒,也不很恰当。据女儿说,向来文思敏捷李佑这回也足足呕心沥血个多月,才制成三十篇千六百八十字。不可凉忠孝之心。
他脸色陡然变,正气凛然道:“下官近日耳闻崇祯年间吴贼与苏州名妓陈圆圆旧事,欲仿效白乐天长恨歌述之,故至教坊司采风,或可揣测观摩彼辈言行心性尔!”
顿
慈圣皇太后不愧是被李佑吹捧为“女中尧舜”人,稍稍思索便有计较。先开口责备道:“少年人当戒气戒色,怎可在外寻花问柳惹人非议?这成何体统?”
又对归德长公主吩咐道:“李佑孤身在京,难免有不便处。你择那稳重明理宫女二人,送至李佑宅中以安其心性,以为今日之赐。”
赐两个宫女,当然也是赏赐,但不招人眼红和闲言碎语,同时算是诫告李佑,称得上两全其美。
李佑深知此时赶紧谢恩并将丑事糊弄过去才是正经,管它什赏赐惩罚,先接下来再说。而且选入宫,总不会太丑!
他正要上前叩谢,却听得归德千岁神请严肃,对母后正色谏道:“祖宗有法度,应*员不许宿娼召妓。李大人入朝为臣,于母后圣寿节日公然犯此禁例,不敬之罪岂可轻纵?母亲圣明在上,女儿斗胆不敢奉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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