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看武英殿大学士,“彭阁老主张从宽?请问又是要招抚谁?”
李大人本来想加句对彭家四公子吐槽,不过想想还是不要节外生枝毒舌,继续说道:“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敢问此事彼在哪里?因敌制宜,这个敌又是谁?连这个知己知彼都未曾做到,就谈起宽严方略,未免都有些空洞无物罢。”
两个大学士顿时有同仇敌忾之感,脸色双双黑下来,齐暗骂“真不能指望狗嘴吐出象牙”。
其他心思转得快已经明白李佑言中之意。属于河间长芦盐运司大小纲商至少数百家,平时都是各干各吃官盐这碗饭,这次闹起歇业风潮也是因为实在忍无可忍而自发性蔓延起来。他们没有个组织实体,也没有行业代表,无论去招抚还是强压,都像是拳头打到空气里,总不能单独家家地去搞罢。真要这样办,就算耗时日久拖到最后可以成功,但估计边军早就饿得造反。
“那你说要如何?”户科都给事中董文升问道,他品级与李佑差不多,所以问起来没有身份高低顾忌。
李佑进入午门外东朝房时候,对袁、彭两位阁老态度不是很恭敬,这点没有让别人感到奇怪。房内诸公都知道,李中书与大部分阁老都八字相冲,而且性格带有几分江南才子特有狂狷之气,如果突然卑躬屈膝起来,那反而不正常。
对李佑这个不速之客,廷议精英们多多少少在心里都有点异样感。有些人很快将这种感觉压下去,有些人却是抑制不住。
礼部金尚书作为名义上士林领袖,清流情结很重,忍不住开口道:“袁阁老力主从严,彭阁老力主从宽,李中书又有何不空谈高见?”
他意思很明显,解决问题方向无非这两种,非此即彼,李佑你还能说出什天花乱坠?而且李佑与两阁老皆不睦,无论赞同哪边,说不定就有好戏看。
袁大学士和彭大学士齐看向李佑,不知为何,他们都很好奇,想看看李佑这次要助谁。
“在江南所见百业,必有行头,而京师盐业却因向来由官府掌控没有行会。如今这个局面,难道那些无利不起早盐商不想与朝廷谈利投效?只恨无门无路而已。可叫京师直隶盐商自建盐业公会,体制仿照会馆故例,择总掌事,再择二十轮值管事,盖能为盐业领袖矣。朝廷有
李佑在角落里找到个不起眼位置,刚刚坐好,便听见金尚书发问,连声谦逊道:“老大人抬举小子,太抬举。”
金尚书微微笑,你有自知之明晓得藏拙就好,便不再搭理李佑。他正要扭过头时,却又听见李佑打蛇随棍上道:“既然老大人定要献丑,那便不藏拙,对诸公有冒犯之处,敬请谅解。”
这……金尚书突然醒悟到,李中书在门口嘲笑两阁老空谈看似放肆,但绝对是有意为之,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借此挑逗起别人考究他心思。不然他个不请自到小字辈,进朝房能有什发言权?
可叹自己混迹朝廷多年,今日却不留神着李佑这江南小吏道儿……金尚书想道,还好自己不是第个,大概也不会是最后个。
李佑生怕别人堵他嘴,看看文华殿大学士,飞快地说道:“袁阁老主张从严?请问是要剿灭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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